落云崖下,忽然吹起一阵阴风,黑云盖雾都被搅动起来。
紧随而至的,是云开猛然冲出的身影。
“云开,你疯了?!他可是命桥境,你猜不过...”
云鸿仁脸色急变,却话没说完,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只能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依着天下人的看法,九品之境也才将将踏上修行一道,却远远算不上登堂入室,俗话说狗肉上不了桌子,大抵便是这样的道理。而九品境界的修为本就拿不出手来,更枉论总被人看作是下等人才会走的练体路子,若这两者结合起来,一旦说了出去,还回来的除了耻笑,只怕就再无其他。
九品凡人境,内分九品,下三品修行皮肉筋,中三品修行骨血髓,而上三品则稍有不同,便拿练体武夫来讲,就是一身精气血气犹如炉火旺盛,能够通达四肢百骸,才能勉强算得上登堂入室,可以将之与凡人区分开来。
却话归如此,无论云泽也好,云开也罢,不过也就九品武夫的境界,放在任何一个修道山人眼里,都与凡人无异。却此间,云开展现出的身法速度却着实有违常理,那疾走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身法速度奇快,全身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虽是摇摇晃晃却又端的迅猛刚烈,直冲云鸿阳时,他手里握住脖颈领口一枚物件,旋即金光大作,化出一枚二十余指来长的金刚杵握在手中,其上纹络卷起罡风,凛冽有声。
云鸿阳原本见到云开不自量力,要以弱击强,以下克上,心里尚且有些不满愤恨,更有许多轻蔑,却他尚且没能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云开就已经逼近他的身前。而至此时,云鸿阳脸上神情才终于猛地一变,知道是自己小瞧了云开,如这般身法速度,只怕是上三品的练体武夫想要做到都是极难。
却不知云开是如何能行。
心思如电急转,云鸿阳来不及多想,立时抽身后退,躲过一杵,旋即两眼之中星光流转,幻出三千星辰生灭,陡然间激射出两道神光,比起利剑还要锋锐,璀璨夺目,直奔云开头颅而去。
这般杀招,便有金石阻拦,也得崩裂,更枉论血肉之躯?却云开头也不转,身形仍是保持先前砸下状态,直至神光临体,方才腰杆一转,是以着实难以形容的古怪姿势躲了过去。而其脚下站稳之后,猛一发力,就追着接连后退的云鸿阳而去,犹若跗骨之蛆,其两肩松垮,弓腰塌背,可手臂却犹似灵蛇,接连交替,轮转劈砸,便连右手掌握金刚杵也跟着接连砸下,呼啸有声,迫得云鸿阳险象环生,纵是偶尔还手,却也奈何不得。
虽说九品武夫之境气力有限,可云开却身法古怪,看似乱走,却实则身步有章,而全身更似无骨,两臂相通之余,就连通劲之法都极其古怪,非得沾衣发劲,是招法冷脆,大开大合,放长击远之势,才能游刃有余,更气劲之强,击空有声,加之金刚杵蛮横,就绝非九品武夫所能及,方才逼得云鸿阳只能倒退躲闪,无力还击。乃甚于在云鸿仁眼中看来,纵是一品武夫全身精气血气已经通达四肢百骸,也最多不过如此便罢。
只瞧得短短片刻,云鸿仁便已经瞠目结舌,是从未想过练体武夫也能如此强横。
而身在其中的云鸿阳更是有苦难言。
便说云开也好,云泽也罢,其身段本就颀长,如今打拳章法,是两臂通背,轮转劈砸,大开大合,放长击远,便无论云鸿阳如何还手,云开都有躲闪余地。而若云开只凭着武夫一身精气血气便罢,却他手中金刚杵端的猛烈,金光灿灿,呼啸有声,更偶尔砸空时落在地上,都要留下一个土石崩裂的深坑。
鬼山恶土非比寻常,土石本就极为坚硬,便是换了云鸿仁出手都未必能够如此,要说仅凭云开这一身气劲就将鬼山土石打得崩裂留坑,云鸿阳是打死也断不能信,而究其根本,只怕原因就出在云开手里那只金刚杵上。
佛门宝器,无论何种,自来克制阴晦鬼物。却克制终归只是克制,这鬼山恶土又非寻常恶土,乃是天下人谈之色变的生灵禁地之一,若那佛门宝器金刚杵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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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便断不能如此这般。
那金刚杵有何来历?
云鸿阳自是不知,只怕就连早先便已经将那金刚杵拿在手里仔细看过的瑶光圣主,与将之赠给云泽的姜北,都是丝毫不知。
稍一分神时,云鸿阳耳边忽然听闻呼啸风声,再看时,那金刚杵已经临到脸前,便立时色变。云开自是不留情面,反而见到机会后,眼神中杀机更甚,手如铁,腕似棉,一身气劲通腰过背,递传肘肩,便陡一砸中,云鸿阳就口中喷血,半张脸都塌了下去,嘴里喷出来的鲜血里还带着几颗已经碎掉的牙齿,踉跄倒地。
云开得理不饶人,身若无骨,摇晃两步便急追而去。可云鸿阳亦非等闲,甫一落地便立时翻身倒退出去,脐下三寸气海中有神光射出,化作一枚莹白玉盘,迎风见涨,直至尺许,上嵌八宝,是轮、螺、伞、盖、花、罐、鱼、长。而此般法宝方才一现,云鸿仁脸色便猛地一沉,认出了那八宝玉盘的来历,是山上云府众多仆从下人当中的寺清子所有,大抵也是云鸿阳的另一件底牌。
“没想到,寺清子竟是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