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你没有吩咐李安在吊灯上做手脚,或许我还会考虑要不要救你。”
伊瑜颜缓缓俯身,她盯着言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明晃晃的恶意,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只可惜,没有如果。”
在言庄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下,伊瑜颜不紧不慢地靠回了座位上,慢悠悠地冲他挑唇一笑,
“叔叔,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天真仁善的慈善家吧?”
女人尾音是微微上扬的起伏,带着漫不经心的味儿,
言庄呆呆地盯着她,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男人的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口处渗透出的血珠一路蔓延而下,染红了他的双眼,ωωw.cascoo.net
而他只能蠕动着嘴唇,半句话都说不出口,模样凄惨又心酸。
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在地里腐朽发烂的臭虫,
早已经不是当时那个事事都要仰仗他人鼻息,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地步。
言庄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狱警强硬地拖了出去,眼睛里尽是令人心悸的绝望,
最后的希望,在他的眼中,“轰”地一下,破碎了。
他知道,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
哪怕他今天死在这里,言晚都不会为他有一丝动容。
监狱长陪着伊瑜颜出去,两相静默间,只能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长廊上响起,
彼时监狱外阳光正盛,许久未曾适应这么明亮的光线,伊瑜颜脚步微滞,颇有几分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眸,
细碎的光影折射出层层叠叠的暖意,将她眼中冷冽又淡漠的光都收在了暗处,传递出来的,就只剩一片状似温柔的平和。
人总是这样的,只有当自己亲身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后,
他才会为过往做过的事情痛苦后悔,可是有什么用呢?
若是所有的伤害都能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一笔带过,而不必
。付出任何代价,
那么受害者的伤痛与苦难,都是他们活该承受的吗?
言晚接下来的人生,就如同此刻的阳光,充满了光明与温暖。
而言庄,就在那黑暗的监狱,了此余生吧。
这是他言庄欠言晚的。
也是她替言晚讨回来的公道。
耳边是监狱长喋喋不休,没有尽头的感激,
“谢谢言小姐为我们监狱的建设而付出的资金与努力,我们一定会……”cascoo.net
言家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伊瑜颜停下了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
她的视线落在了监狱长身上,唇角一扬,勾起几分笑意看向他,
“我的叔叔,就麻烦你了。”
柔软的阳光下,她的周身都仿佛被渡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衬着她唇畔的浅笑,愈发显得平和温婉。
监狱长听着她这般柔和的声音,不知怎么,脸上的笑容顿失,
突然如同食草动物见到了狼一般紧张万分,下意识地将腰身弯的更深。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言小姐不必客气。”
随着伊瑜颜的离开,717监狱的铁门缓缓关闭,
午后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了缝隙间,自此,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永驻光明,一个永堕黑暗。
车上除了司机之外,还有一个老熟人了。
“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在这里?”
本该在医院的沈纪垣出现在后座上,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没有血色的,
这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病弱之感,给人的感觉,不再那么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受了伤的手臂缠了好几层厚厚的纱布,被很好地隐藏在西装之下,此时,正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痛意。
在强大的理智与忍耐力之下,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刚从医院回来,就听说了言晚去717监狱的事情,
717监狱管理严格,以言晚的身份,那些狱警们一定会好好护着她,
可是他始终放不下心,
等到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71
。7监狱的车了。
到了之后,他又踌躇着,一直未曾进去寻她,
它害怕怕言晚会因为他擅自过来而生气。
面对伊瑜颜的问题,沈纪垣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措辞,
可是当他想好了理由,看向言晚,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阖上双眼小憩后,
沈纪垣睫毛轻颤了一下,眼眸里掠过了淡淡地失落,
他此刻才意识到,
她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对于自己的答案,根本不放在心上。
女人的侧脸精致,却不带半丝暖意,凛然如冰雪雕成,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沈纪垣很安静地看着伊瑜颜,心脏蓦然抽痛了一下,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言晚根本不需要像他今日这样自以为是的关心,
她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