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砚一夜未归，实则是在刑侦队待了一夜。
后半夜两点半，此时的审讯室内只有陈铮和顾清砚两人。
陈铮指尖夹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也不知道是抽了多少。
他微眯着双眼，锐利的眸光透过稀薄的烟雾企图给予顾清砚压力。
“顾医生，我想你很清楚，queen的案子，你是最有嫌疑的人。”
几个小时之前，顾清砚是淡定的，但是现在多少有几分焦灼，他频频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手表。
这么晚了没回去，也没给小豆丁打电话，她肯定担心死了吧？
会不会又害怕的不敢一个人睡？
顾清砚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不耐烦，“我有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明。”
陈铮又吸了口烟，“我知道，你说你去了t市，邢武已经带人去调查了，在结果没传回来之前，你的嫌疑依旧最大。”
指尖的烟只剩下了烟屁股，陈铮今晚的烟瘾似乎特别的大，又紧接着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才再度看向顾清砚。
说道：“这几年你帮着局里办了不少案子，也应该清楚，即便你的不在现场证明成立，也不能说明你真的毫无嫌疑，毕竟，就目前我们所掌握的讯息，在国内，你是唯一和queen瓜葛最深的人。”
顾清砚自然知道。
可那又如何？
“不是我。”
他噙着最后一点耐心在解释。
快三点了，不知道小豆丁有没有睡？睡着了有没有踢被子？如果没睡的话，会不会饿肚子？
陈铮难得拿出刑侦人员的专业素养，“是不是你做的，证据说了算。”
顾清砚知道今晚是回不去了，“我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给你那小女朋友？”陈铮倒也没太为难，拿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打吧。”
陈铮是存了绾柠的手机号的，可是，在顾清砚拨过去后，却发现打不通。
连续几次都是这样。
陈铮也挺意外，把手机拿过来自己拨了一遍。
顾清砚给了他答案，“你被拉黑了。”
这个发现并没有让他心里生出多少痛快的感觉，反而有了更深层的疑虑。
小豆丁绝不会轻易拉黑一个人。
顾清砚拧着眉，盯着陈铮，“你对她做了什么？”
感受着顾清砚眼底深处滋生的怒意，陈铮选择迎难而上，吸了口烟，吐烟圈的动作像极了挑衅。
“你女朋友没有跟你说吗？哎呀，既然她没跟你说，那我也不要说了，免得影响你们的感情。”
顾清砚眼底的怒意又滋长了许多，却很克制地没有到溢出来的程度。
不仅没有溢出来，反而还很快又敛了回去，让人再也探寻不到踪影。
顾清砚恢复了平静：“陈队，尝过愧疚的滋味儿吗？”
陈铮僵住了。
顾清砚继续道：“靠着卑微的愧疚支撑着前进的方向，甚至不惜和我做交易来找寻答案，为的是什么？补偿吗？”
陈铮把还燃着的烟头紧紧攥在手心，急切的眸子瞪着顾清砚，“你找到她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陈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之前他给顾清砚资料，让他帮忙找人，这么久了都没有什么音讯，他也没催过，顾清砚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现在突然提起，肯定是有了那人的下落。
陈铮心急了。
找了这么多年都毫无音讯，如今终于有了线索，他怎么能不紧张？
“她在哪儿？”陈铮追问。
顾清砚却没给他答案。
两人对视许久，这场在沉默中的对弈最终还是陈铮输掉了。
“想用这个来换你离开这里是不可能的，顾医生，这是命案，queen的身份不简单，凭我一个小小的刑侦队长根本做不了主。”
顾清砚自然知道这点，他要的只不过是陈铮的暂时软化妥协。
“我要看queen的现场报告和尸检结果。”
陈铮也猜到了，面露为难，甚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这案子已经惊动了市局和外交部，他刚刚说凭着他一个小小刑侦队长做不了主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顾清砚却依旧很淡定，“我从不提让人为难的要求。”
他知道陈铮做得到。
毕竟这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陈铮让这种被吃定了的感觉弄的很烦躁，想打人，想想顾清砚手里还握着他要的那人的消息，忍住了。
想抽烟，发现两包烟都被他一晚上给抽光了。
艹！
“等着！”
陈铮咬牙切齿地出了审讯室，用力跺下去的每一步都好像在幻想踩在顾清砚的头上。
妈的这人，还有他那个小女朋友，都是来跟他搞事的。
等顾清砚看完了queen的现场报告和尸检结果，天已经开始擦亮了。
“很像你的手法。”陈铮说道。
他很直白，明确让顾清砚知道他并没有将顾清砚锁定为真凶。
顾清砚起身，“哦？陈队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