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几载苦读才科举入了仕途,原本有着锦绣前程,却因穆家落败被连累,辛苦筹谋多年才勉强坐上礼部侍郎的位子。
可如今一个不慎,很可能又会被穆修竹连累,连这小小的侍郎之位都保不住。
他如何甘心!
是穆家亏欠他在先,他如今为自己打算些也情有可原。
韩汇神色一定,渐渐理直气壮了起来。
他朝着苏信一拱手,求道:“还请贤弟帮忙引荐,为兄感激不尽!”
苏信见状,大笑了两声道:“韩兄果然想通了,为弟不盛欣喜,自当尽力!”
韩汇听他应承下来,心里踏实许多,跟着笑道:“之前还听说贤弟与七皇子疏远了,没想到竟是假的,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苏信闻言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也不算假的,为弟的确与七皇子划清了界限。”
韩汇一怔,旋即恍然,自以为想通了其中关窍:“贤弟表面与七皇子疏远,实则仍暗中效力,此举甚妙啊!”
苏信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韩汇却更加笃定了。
小跨院里,苏婧宁歇过午觉刚起床,念晴就回来禀道:“门房那边说并没有收到谁的拜帖,今日府里没有客人来。”
苏婧宁正梳着头,闻言手一顿放下了梳子。
明明她都看到韩汇过来了,门房那边却说没有客人,看来这次会面是特意避着人的了。
苏信作为苏府实际的掌权人,悄悄地从角门儿接个人倒是轻而易举。
只是他们二人会有什么事以至于要背着人来往商谈呢?
苏婧宁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自己的舅舅。
穆修竹才在泰和府闹出事来,韩汇就赶着来寻苏信,的确是有些耐人寻味。
考虑到前世韩汇的背叛,苏婧宁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担忧,这其中有没有苏信的参与呢?
她这位大伯父心狠手辣,心思阴沉,一向让人捉摸不透。
之前的道士贾士芳落到他手里后便没有了音信,丹云吊死在树上也大概是他的吩咐,还有最初时的严嬷嬷更是被他一脚踹在了心窝上后又被乱棍打死……
这还只是苏婧宁知道的,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
若这其中也有苏信的参与……
苏婧宁忍不住拧了拧眉,颇觉得棘手。
不仅这位大伯父不好对付,更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都是苏家人,若要拉他下马,分寸把握的不好必会连累到她自己,倒是不好办。
苏婧宁兀自想着事,念雨便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梳子麻利的给她梳起了头。
刚收拾好,姜嬷嬷就来了。
她是奉命传何氏的话的。
“最近正值多事之秋,外头有些乱,不太安全。老夫人已经派人去青云观为三小姐请了假,最近就委屈三小姐先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了。”姜嬷嬷委婉地说道。
实际上何氏说的是穆修竹竟敢这么大胆子扣了一省的官员,整个官场都被他得罪完了,以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那苏家人尤其是苏恒与苏婧宁父女得离穆家远着些,也省得被连累了。
只不过姜嬷嬷不好说这些,才另捡了温和些的话来说。
苏婧宁当然明白何氏实际的意思,因着早就看透了她这位祖母,她倒是不生气,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倒是姜嬷嬷念着两人的情份,临走前还安慰道:“三小姐也莫要太担心了,舅老爷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婧宁笑着谢过她,一直把人送到了院门口。
等人走后,念晴才一脸的不忿道:“如今舅老爷还没如何呢,咱们府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远着,也忒没情义了些。”
苏婧宁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带出一抹嘲讽,“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有情有义的人家可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明明有了儿媳妇还能巴巴地再给儿子娶个公主回来。
等到了晚上,沈令泽又上了门。
苏婧宁早料到他要来,便一直留着门没有去睡。
等沈令泽进来时就见苏婧宁正伏在桌案上刻章。
他对着上前行礼的念雨轻轻摆了摆手站到苏婧宁跟前看她刻章,顺便接手了念雨打杂的活计。
苏婧宁早察觉到他过来,见他不吭声,正好自己也想把章刻完,便没有停手,由着他在一边帮忙。
好在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没多大会儿,一枚章刻就好了。
苏婧宁拿着章蘸了印泥稳稳地压在了一旁早已放好的白纸上。
“自在。”沈令泽拿过纸,看着上边鲜红的印记轻声念道。
“嗯。”苏婧宁点点头,笑着道:“这是送三堂兄的,马上就要到他的生辰了。”
沈令泽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苏婧宁手中的印章莫名有了些嫉妒之意。
“阿宁不说,我倒差点儿忘了自己的生辰也快要到了呢!”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是吗?世子何时生辰?”苏婧宁有些意外。
沈令泽回道:“四月十八日。”
他看着苏婧宁目光中隐隐透着一抹希望,“我还没收到过阿宁的章刻呢!”
“这有何难?我为世子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