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是在二十多日后回到的京都。
当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苏婧宁正在府里等消息,就见秦家的人过来报喜,说二少爷已经到家了。
看着来报信的小厮满脸喜气,得知秦怀玉如今虽然伤势还重,但只要静养就好,苏婧宁是彻彻底底地放下了心。
她便递了话过去,说自己会明日去秦家看望秦怀玉。
因着去了桩心事,苏婧宁心情好了许多,早早就洗漱完上了床。
沈令泽却是刚一脸风霜之色的出了皇宫。
他刚和文思帝汇报完此次的行程,还没进自己家门。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颗星辰寥落地挂在天边。
“爷,咱们回府吗?”春水觑着他的神色在一旁问道。
沈令泽却不想回去,抬脚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等他醒过神时,就不知不觉就到了苏家的侧墙处。
他看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青砖,轻轻皱了皱眉,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
离开的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苏婧宁,尤其是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秦怀玉时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踌躇。
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可惜,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更加心烦意乱了。
春水见自家主子刚回来就往苏府跑,心中暗暗窃笑。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爷,苏小姐若知道您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他低声道。
沈令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是见秦怀玉会高兴吧!
他对她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
沈令泽突然有些落寞,烦躁地闭了闭眼就转身离开了。
春水见他如此只觉得一头雾水,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好立刻跟了上去。
只是走着走着,沈令泽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
春水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
过了一会儿,似是拿定了主意,沈令泽磨了磨后槽牙,又转身回到了苏家的侧墙处。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见她,那就干脆顺从心意去见好了。
窝窝囊囊的简直太没出息。
苏婧宁正迷迷糊糊地要睡着,就听到窗户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好像是石子打窗框的声音。
她素来警醒,听见声音立刻就没了睡意,手摸向枕头旁边的手弩然后坐了起来。
一共敲了三声。
苏婧宁舒了口气。
这是沈令泽和她定好的暗号。
她立即起身把守夜的念晴叫醒,自己点了灯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沈令泽。
他此时穿着一身宝蓝色云纹团花骑装,一条月白色嵌蓝宝石的腰带展现着挺拔有力的腰肢,头发也用冠子高高的束起,不同于以往的温文尔雅,反倒显现出一股利落的英气。
只是因多日的奔波,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和漫不经心。
苏婧宁看他这幅风尘仆仆的样子,忙把人请进了屋。
“世子这是还没回府吗?”她问道。
沈令泽轻轻颔首,“刚从宫里出来。”
苏婧宁瞬间了然,沈令泽一定是去复命了。
她请了沈令泽坐下,亲自去泡茶。
想了想,问道:“夜里喝茶恐睡不着,我给世子倒杯温水可好?”
沈令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跟随着苏婧宁。
一个多月没见,他想看看她。
慢慢的,沈令泽的心情竟好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地笑。
等苏婧宁端着茶杯过来时,他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苏婧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沈令泽稍喝了口温水,就放下了杯子。
他见苏婧宁盯着自己,不由轻咳一声道:“我来是有事和苏小姐说。”
苏婧宁点点头,“世子请说。”
沈令泽理了理思路道:“这次去北疆,其中有些蹊跷,我觉着秦小将军此次受伤不简单。”
“想必苏小姐已经知道秦小将军原本只是普通的外出巡逻,只是遭遇了一队鞑靼人才打了起来,又遇到对方的援军才不敌撤退的。”
苏婧宁闻言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沈令泽又道:“只是我听秦小将军说他们遇到那队鞑靼人时对方好像是在运送什么东西,足足有十来辆车,上边盖着油布鼓鼓囊囊的。等后来胜了之后他正要前去看是什么东西,不料就有援军杀来,他才不得不带人撤退。”
苏婧宁沉吟了一会儿道:“世子的意思是对方护送的东西有问题?”
沈令泽道:“我觉得很不同寻常,当时正值冬季,大雪连天路况实在不好走,按照常理是不应该在这时候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