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泽目光有些放空,没注意到刘丹与春水之间的眉眼官司。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与苏婧宁送礼呢?
毕竟两人现在已是合作关系,勉强算得上是朋友,而且昨天夜里人家还给他刻了章呢!
只是,要送些什么呢?
姑娘家的首饰胭脂肯定是不合适的,可苏靖彦已经选了这篆刻用的印石,他再送就没有新意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看了眼面前垂首侍立的刘丹问道:“给姑娘家送礼送什么比较合适?”
刘丹毕竟是个大掌柜,应能提供些好的建议。
刘丹被问住了。
他素来只卖过文房用品怎会知道送姑娘家什么东西。
可既然是主子问,又明显是要送那位苏小姐的,他怎么也得答出个一二三来。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他干巴巴地道:“要不送些香露胭脂什么的,女子向来都爱这种东西。奴才每次送这些给自己的婆娘,她就总是开心地不得了。”
春水险些笑出声来,提建议就提建议,扯上自家婆娘做什么,这不是臊自家爷嘛!丹叔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这会儿憨起来了!
沈令泽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晕,但是送礼的原因又不好解释,只得强自镇定道:“这些不合适,是朋友之间的送礼。”
刘丹囧的不行,他话说出口就想给自己两巴掌,自己是在瞎扯什么东西!
他定了定心神才道:“送礼无外乎投其所好,俗话说一个人的外在装扮,屋舍布置都会在无意中彰显对方的喜好,世子不妨照着这个方向想想。”
沈令泽闻言若有所思。
苏婧宁平日里的穿着好似是以简洁大方为主,屋里也布置的很清爽,说话做事更是干脆利落,这样的人应该都喜欢实用些的物件。
想到她书房墙上挂的某样东西,他心中一动,立刻朝着春水吩咐起来……
苏婧宁随着苏恒接连去了穆府好几天,一直到除夕的前一日才算忙完,在下午的时候早早的回了苏府。
带着念晴刚走到小跨院门口,念雨竟从后边追了过来。
苏婧宁看她手中还拿着个小匣子,好奇地问道:“这是做什么去了?”
念雨面上也有些许困惑:“大小姐突然唤我去拿之前借了您的耳坠子。”
说着打开了匣子,里边是一对儿金珠串灯笼耳环。
“大小姐这是想开了不成,到她手里的东西竟也有还回来的一日。”念晴凑过去看了看,稀奇道。
苏婧宁也觉得奇怪,苏婧柔可是完全继承了大伯母的小气贪婪,东西只要到了她手里就再别想要回来,怎么会突然还给她呢?
“既然还回来了那就收起来吧!”她随口吩咐道。
念雨应下,三人一起进了院子,却见到有个人影儿一晃进了一边的耳房。
苏婧宁看着自己屋门口微微晃动的帘子眯了眯眼,吩咐念晴道:“去看看是谁?”
念晴神色也严肃起来,低声应了往那边去。
苏婧宁则进了自己的屋子。
“奴婢派了觅儿在门口守着的,这会儿竟不见了人。”念雨跟过来道。
自从上次发现有人潜进来后,她就特别注意,尽量会守着屋子,即便是不得已要出门,也会再三叮嘱小丫头看着的。
苏婧宁点点头:“就恐怕是有人故意支走了她。”
这时念晴也回到屋里,冷声道:“是丹云。”
苏婧宁恍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怪不得大姐姐突然大方起来,原来是要支走念雨好让人便宜行事。”
念晴也明白过来,当即怒骂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念雨脸色也很难看:“奴婢这就把屋子翻一遍,看看她动了什么手脚。”
苏婧宁微微颔首,又道:“等觅儿回来了问问是谁支走她的,也免得冤枉了人。”
念雨两个满面忿忿地应下,又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苏婧宁也开始四处查看,等走到书架前仔细寻索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拿下顶层的一本书。
封皮写着“道德经”三个大字。
但她对道家素无研究,并没有这本书。
伸手掀开第一页,她的瞳孔忍不住一缩。
暗红色的液体糊满了整面纸张,蜿蜒曲折的干涸在上边,看上去异常恐怖吓人。
苏婧宁甚至能闻到上边传来的铁腥味儿。
是血。
“这是……”旁边的念雨惊呼出声,脸色唰的一片雪白。
苏婧宁唰的合上书本,安慰道:“别怕,这应该是狗血或者鸡血。”
到此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有人要嫁祸她呢!
祖父近日突然生病,汪氏便有意无意的暗示是府里有人相克。
这几日她去请安,祖父可是对她避而不见的,显见是有些信了那话。
若被人发现她房里藏了这本书,任谁都会认为是她不敬三清,有心人再挑拨一句这矛头可就指向她了。
凭祖父那迷信的样子,自然会把身体的不适怪罪到她头上。
到时候就是父亲再护着她也抵抗不了祖父这位真正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