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傅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夕阳的余晖暖暖的洒在地面。
也穿过车窗,落在容梨熟睡的小脸上。
车子在院子里稳稳停下。
傅晋绅用自己的大衣包裹着容梨,就像包着襁褓中的婴儿似的。
车门被司机打开。
他抱着容梨走下车,大步往房子里面走。
左老先生和老太太早就回去了,傅正德也回屋休息了,这会儿只有左欢和傅德华在客厅里。
听到脚步声,她们以为是傅晋绅和容梨回来了。
傅德华第一个站了起来,想要再臭骂容梨一顿。
哪儿知道容梨竟然被傅晋绅抱在怀里,她还睡着了!
发生这样地事情她竟然还能睡着?!
傅德华气不打一处来,拧眉看向傅晋绅,“晋绅,她去跟霜霜道歉了吗?”
傅晋绅没理她,抱着容梨继续往里面走。
傅德华当即追了过去,“晋绅,我跟你说话呢?她这怎么还睡着了?”
她嗓门有些大。
傅晋绅不悦地蹙眉,瞥向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不用再提。”
傅德华气道:“刚刚霜霜的爸妈走的时候脸色还很差呢,怎么能就这么过去了?”
傅晋绅神色骤冷,冷睨向她。
他问:“姑姑想怎么解决这事?”
傅德华觉得他脸色恐怖,她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就说:“让她好好地跟霜霜和他父母道个歉,然后……离开我们傅家!”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阿梨一块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吗。”
“当然不是了。”傅德华当即就说:“晋绅,她根本配不上你,更不配当我们傅家的女主人。”
傅晋绅冷勾起唇角,“她配不上,你配得上,是吗?”
傅德华目光一闪,顿时结巴起来,“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傅晋绅没再看她,而是抱着容梨往前面走,经过傅德华身边时,他不忘丢给她一声:“以后最好不要再让我听到‘让阿梨跟我离婚或者让她离开’这些话。”
他声色平静,却透着令人胆颤的威胁。
傅德华一张上了年纪的脸一阵发白。
等他们上楼离开后,她忽然身形一晃。
“大姐!”左欢吓得惊叫,当即冲上去扶住了她。
傅德华喘了几口粗气,低声叫道:“这个晋绅,到底被那小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我可是他亲姑姑啊!”
“大姐,您消消气,他们才结婚没多久,感情正好着呢,你忽然让他们离婚,晋绅自然不愿意了。”
“可是要再放纵她,咱们傅家也得被她给祸害了!”
左欢没说话。
想到娘家的房子被烧了,妹妹那么多的作品也被烧了,还有妹妹也被气昏,她现在对容梨也着实没什么好感。
……
第二天,容梨醒来后,就没再听到关于她烧左家房子,和左霜的事情。
傅正德还和以前一样,听到她问候就笑呵呵的,也没有训斥她的意思。
至于傅德华,对自己的不满明显更多了,但是她也没说什么。
而容梨也准确地察觉到了左欢对她的疏离。
她能理解,毕竟左家是她娘家,左霜是她亲妹。
很快就到了除夕这天。
佣人们忙着打扫卫生,贴红纸和对联。
对联是老管家崔叔现写现贴的。
字体劲拔,很有书法家的感觉。
容梨忍不住在一旁鼓掌。
傅蓁蓁跟他一块鼓掌。
崔叔写了这么多年对联了,除了被傅正德夸赞过几次,还是第一次被两个年轻小丫头夸赞,而且他看到了她们眼底的崇拜。
他忍不住咧开嘴角笑了两声,然后就冲她们问:“二太太,大小姐,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容梨和傅蓁蓁一块点头。
她们一人拿了一支毛笔。
学着崔叔的姿势,容梨弯下腰身,将笔锋放在这张红纸中间,开始往下写。
然而她还是高抬自己了,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跟没吃饭一样。
傅蓁蓁瞧了眼,直接就嘲讽她:“容梨,你的字怎么跟蛐蛐走的似的?”
容梨也扭头往她的字看了眼。
还别说,这小圆脸虽然是个蠢蛋儿,毛笔字写得是真不错。
看到容梨眼底的惊讶,傅蓁蓁骄傲的扬起下巴,“我的字可是从小跟崔爷爷学的。”
崔叔摸了摸胡子,笑着说:“大小姐确实很有写字的天赋。”
接着,傅蓁蓁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幅对联。
她写着,容梨跟着一旁看着。
写完后,她还不忘对容梨炫耀,“怎么样,我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容梨刚要点头。
她又说:“哎,不像你的,就跟狗啃的似的。”
容梨:“……”
瞧她那嘚瑟劲儿,容梨真是没法忍。
她用手悄悄地沾上了点墨汁,假装摸她的脸。
一边摸着,一边弯着眼睛夸赞:“是啊,我大侄女简直就是天生的书法家,真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