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找我做什么?我爹有没有跟它一起??”
林梦瑶道:“就它自己一个,而且不是专程来找你的,说是这段日子在跟你父亲寻找某样东西,已经有点眉目了,所以得回家做点准备,顺路来看看你。”
我松了口气。
太好了!原来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并没出事。
“不过……”林梦瑶忧虑道:“它听说你去蒲泰了,那毛脸就变得好难看,一会儿说什么为时尚早,一会儿又说自己来的太迟了,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
“最后,它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什么东西?”
“额,说是你小时候的玩具。”林梦瑶发出摆弄物件的动静:“还挺奇特的,像是个魔方,但不是四方形,而是一根一圈圈旋绕起来的铜线,上面穿着好多珠子。连爸爸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珠子,但特别好玩,光线稍微一变,所有珠子的颜色就都变了!”
“原来是天玑珠啊。”我怀念道。
这是爷爷在临死之前,就拜托黄皮精师父交给我的一件遗物。
除此之外,在那一圈圈铜线上,还刻着一段很深奥的经文——
【律,万物之枷也,众生之苦,皆因受制于枷;道,为旋也,相损相缠,旋之又旋,无始无终,无群无尽;真果,乃旋破万律,大破大立、大破不立!是以万变不离其宗,谓之道也!】
小时候,爸爸给我买的玩具,都被黄皮精师父扔掉了。几乎是强迫着只让我玩天玑珠这一个玩具。
但因为天玑珠的颜色会随时变幻,所以我一直都没玩腻,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
因为它确实跟个魔方一样,只要找出了特定的规律,就能让那九十九颗天玑珠变成同一种颜色;
而跟普通魔方不同的是——天玑珠的成功不可复刻!
比如说第一次将它倾斜成25度角,会有几颗珠子变成绿色,那么第二次这么做时,可能就变成蓝色了。
它确实有着某种特定的规律,却是不停变幻着的规律。
而且普通魔方是拿在手里把玩,天玑珠却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的变化而变色,所以就跟找风水一样,要不停拿着它移动,只有“天时地利人和”,它才会变成同一种颜色。
为了破解它,好胜心强烈的我,几乎耗费了整个童年。
有时候,黄皮精师父看的不耐烦了,就抢过去想亲自教我,结果却发现连它自己也搞不懂这玩意儿。
九岁那年,我第一次成功将所有天玑珠变成了同一种颜色。
十二岁那年成功了两次。
十五岁时成功了四次。
我越来越熟练了,因为我放弃了找规律,转而去找寻找规律的窍门,这样才能以不变破万变,就像数学中的方程式。
而这个窍门,其实就是脚下的大地。
只要站住不动,所处的方位,就成了天玑珠不断变幻着的所有元素中,唯一不变的一个元素。
我不再寻找规律,而是让规律主动来找我。
这种领悟,令我突然觉得,天玑珠就像是宇宙星辰,包围着我不断旋转。也正是因为星辰不停移动、并且经常会脱离原有的轨迹,所以天玑珠的规律才会不断变幻;
而每次成功破解天玑珠,都像是令不断在移动着的星辰,复位成了一张非常古老、原始的星位图,并且指向宇宙深处一个恒古不变的坐标……
破解到这种程度后,我就再也没发现过天玑珠的其他玩法了,也就渐渐丧失了兴趣,收起来吃灰了。
没想到,黄皮精师父还为我保存着它。
“只是留下了这个玩具吗?师父还有没有说别的?”我好奇道。
“额,它说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了!”林梦瑶忧虑道:“你别以为夸夸我,就没事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以后做任何事,都会竭尽所能的小心!”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正要回答,就听见水手进门的声音。
急忙挂断了通讯,装作刚跟蒲泰海军联络完的样子。
“我们船长要见你,跟我来。”
我感到很不祥,但还是沉默着跟了过去。
穿过跑道一般甬长的甲板,我们进入了驾驶室,老八跟刘果儿也被押到了这里。
十几名水手持枪把守在周围,只有四五名拿着AK47,剩下的都端着刚从莫良等人手里收缴的M16。
而这就意味着,他们原本可能也就只有这四五把枪罢了。
一名体型较矮、皮肤黝黑,斜戴着船长帽的汉子,踩着凳子站在人堆里,眼神阴沉的对我上下打量。
我注意到,他的袖子包住了拳头,裤腿也耷拉在地上。
“听说,你是这支蒲泰海军的长官,连那个莫翻译都得听你使唤?”船长问道。
我平淡的点了下头。
船长冷笑一声,背搭手绕着我转。
“那个莫良佩戴中.校军衔,那么你恐怕最少也是个大.校吧?但看你的长相顶多二十几,这么年轻的大.校,抗日神剧里都没见过。”
我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