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继续撒泼,
只听见走廊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给老夫住口!”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大么!”
何天南虽然人还在住院,
可是这声音可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在宽阔的走廊里来回涤荡,
中气十足!
听到父上的声音,
何思文扭头一看,
果然是何天南,
手扶着输液杆,
正缓缓走向护士站,
何思文有些蒙了,
满脸迷惑,
“什么……爸,怎么就……”
“不是你让我来……”
何思文支支吾吾,
仿佛有一肚子委屈说不出口,
何天南却是火上眉梢,
怒声呵斥儿子,
“你这逆子,还敢狡辩!”
“什么我让你来的?我让你来丢我的老脸来的?”
“让别人看笑话不打紧,老夫可受不了被吃软饭的废人看了笑话!”
程卓当即看出了个中玄机,
这何思文来撒泼耍赖要滋补品,
定然是受了何天南的吩咐,
何天南老贼自己抹不下面子,
就让儿子来干这不要脸的事,
不成想程卓突然到场,
在他何天南的眼里,
不要脸的事,受人耻笑的事,
做也无妨,
可绝对不愿意让程卓看见自己何氏嫡系丢脸的时刻!
程卓嘴角微微一扬,
声音中满是嘲讽!
“哟,何氏宗家的老头,身子不是恢复的挺好了?”
“方才听你儿子拉着脸跟护士讨要补品,我还以为你只剩一口气,要好好补补,”
“看你这行动自如,声音洪亮,全然不像有病的样子,何必让你儿子来给你要饭呢?”
何天南面不改色,
老奸巨猾,稳稳地扶着输液杆,
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声音是不卑不亢!
“这等话,从你口中说出,显得格外滑稽啊,”
“你一个入赘到我何家的废物赘婿,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要饭?”
“靠着你老婆何雨墨的本事,赢过老夫,横刀夺走我们何氏股权,这里面有你半分功劳么?自己只会吃软饭,还有脸说老夫!”
自出狱以来,
程卓只要和何家人碰面,
这群鼠目寸光之徒定然是要嘲讽自己,
大肆羞辱一番,
程卓早已习惯,也懒得把这群蝼蚁的屁话当一回事,
不过,何天南刚才这番话,
措辞上倒是有些耳熟!
“自家人一屁股屎,还来对我指手画脚,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没错!
类似的话,前两天秦百川不才说过?
这提醒了程卓,
何雨墨还一个人在家,
不知道苍虎回去了没有,
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何氏宗家父子浪费口舌,
更何况,这是秦家的医院,
呆久了可不会有好事!
程卓清了清嗓子,
冷眼扫向何天南,
“我今天没有功夫跟你废话,来,是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你们何氏,早年侍奉老太太的管家,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另外……杭城南郊,有一票拦路抢劫的匪徒,你们两个奸贼,与他们可有关系?”
听到程卓问的这两个问题,
何天南是淡定自若,似乎早就料到程卓会问这些问题,
摸了摸鼻子下方的两撇小胡子,
脸上挂着些许奸笑,
饶有兴趣的反问,
“程家小儿,真是不懂礼数!”
“我好歹,是你老婆何雨墨的大伯,”
“你来找我问事情,就这个态度?没大没小!”
程卓冷眼直瞪何天南,
何天南则是满面哂笑的回看程卓,
二人目光交锋,
在空气中迸发着看不见的火花!
何思文可是十足的饭桶,
四下张望了一下,没见到苍虎的影子,
似乎没什么危险,
登时底气足了起来,
大摇大摆走到何天南身边,
满脸的骄纵,
“爸,咱还跟这废物劳改犯废话什么?甭搭理他!”
“我看了,那个脸上有疤的大个子今天没在,咱不用怕他!”
“他以为他是谁?一个不怕死的旁系赘婿,多看他几眼都浪费咱们的表情!”
何思文说着,
往程卓身前吐了一口吐沫,
趾高气昂,
扶着何天南就要往病房走。
听到何思文的叫嚷,
住院部各个病房里的患者和家属,
纷纷开门走出围观,
屁民爱看热闹的毛病,
哪怕已经住进医院,也难改,
听到有人吵架,这样的好戏属实不看白不看,
很快,一群人就将走廊渐渐聚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