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面前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四周根本找不到缝隙,也无法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有多大,用手拍打两下,听着沉闷的回响,程卓一屁股坐在地上。
功亏一篑……
没有工具,这块巨石绝不是徒手可以击破,为了挖这个坑,耗费了整整一下午和不少体力精力,时间也不允许他再找一处重新挖掘,如果再赌输了,可能路小雨和冷鸢都会死在这里。
他心有不甘的爬出土坑,那种从云端瞬间跌落地狱的落差感,差点让他放弃,但看着奄奄一息的两女,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如果连他都倒下了,那他们三个谁也说不出去。
打上绳结,拖着担架继续前行。
一走就是一天,程卓强壮的体魄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耗,主要是缺水导致的各种症状,让他早已失去了之前的活力。
拖着两女一天时间走完七八十公里,在别人眼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体能已经严重透支,如果现在躺下,他可以不睁眼连续睡上三天三夜,现在全靠顽强的意志力在支撑。
到了第二天下午,冷鸢也失去了知觉,与路小雨躺在一起,一个比一个情况糟糕,路小雨的呼吸已经变得若有若无,甚至开始说起胡话,这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找不到水源,两女随时可能没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水,程卓也救不了她们,只能不停的赶路,半夜狂风大作仍然不能阻拦他前进的步伐。
他就像失去魂魄的木偶,感觉不到疲累,机械式的不停迈动着脚步。
太阳落下又升起,不知不觉就到了早晨,行走了一天一夜,两条腿早已经麻木,一晚上少说也走了几十公里远,按道理说,这里应该已经是沙漠的边缘,可是举目望去还是一成不变的黄沙,看不见一点绿色的踪影。
他甚至没力气为眼前的一幕失望,原地休息了五分钟就再次迈步前行。
走着走着,右脚刚踏出,表面的黄沙像受不住力突然陷了进去,直接淹没了他右腿膝盖。
还好这不是流沙,否则,以程卓目前的身体状况,可能就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好不容易才把陷进去的右腿拔出来,正要继续往前走,随风却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他显得有些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神光,侧耳倾听片刻,才确定自己耳朵没有出现幻听。
这声音绝对是汽车引擎的轰鸣,只要找到附近这辆车,那他们就有救了!
程卓就像打了鸡血,拖着担架朝风刮来的方向狂奔起来,快速迈动的双腿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的牵绊,跑起来犹如猎豹捕食。
翻过面前这座沙丘,站在顶上眼前的视野变得广阔许多,只看见几百米外,一道黑色小点正快速往这方向移动,车轮掀起的黄沙如同龙卷一般席卷而来。
还算来得及!
松了口大气的程卓不敢耽搁,拖着担架快速跑下斜坡,因为太过激动一时不察脚下踩滑还摔了一跤。
这一跤差点没把他摔晕,眼前金星直冒,耳边汽车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他心知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顾不得身体发出的强烈抗议,忍痛爬起身把担架放在原处,拔腿跑了上去。
“喂!……停车!!!”
一辆黑色悍马,正风驰电掣的在黄沙中穿行,眼看就要与他擦肩而过,程卓拼命挥动着双手又蹦又跳,嗓子只能发出嘶哑喊叫。
眼看就要驶远的悍马车,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略微减速后,车里的人商量了一番,最终调转车头迎面驶来。
见目的达到,程卓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辆悍马车来到距离他十来米的地方,吱嘎一声停下,车上下来两个包着白头巾的男子,高鼻梁蓝眼睛,竟然是中东人。
两人站在车门边,警惕的注视着他,腰间鼓鼓胀胀,想必是藏着武器。
他们既然敢来沙漠中驰聘,随身携带武器防身也在情理中。
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只要能讨些水救命,程卓也会真心实意叫声恩人。
“帮帮我,给我一些水喝?”他试图让沙哑的嗓子吐字清楚一些,说完就大声咳嗽起来。
“他好像受伤了……”车厢里传来个女孩怜悯的声音,用的是阿拉伯语,这也证实了程卓对他们身份的判断。
“不过是个流浪者,外面很危险,小姐你别下去,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又一个女人声音传来,说的话却不怎么讨人喜欢。
黑龙城位于中东地区中心,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的程卓也算半个中东人,自然可以听懂他们的对话,现在不是表现有骨气的时候,救命要紧啊,他忙解释起来。
“你们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我甚至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我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还请你们能给我水……”
“我们也没多少水了,从这里再往前走一百多公里,就有一个小镇,到了那里就有水了。”从后座车窗边伸出个年轻女子的脑袋,脸上蒙着面纱,正是之前说话不讨喜的那个。
程卓不由苦笑,还有一百多公里,用脚走至少得一天一夜,就算他能坚持,路小雨怕是不行了。
他竖起一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