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蔡府。
书房中,蔡京正提笔练字,他一手好字,乃是天下闻名。
一旁蔡九,此番入京,恭顺伺候在侧。
“那高俅不是个东西,屡次进谗言,管家意志有动摇,想必要让我退休养老。”蔡京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忍”字。
蔡九在一旁哭道:“都是儿子不争气,害父亲遭受群臣攻讦,往昔父亲为大宋朝屡屡建功,如今只是一件小事,便是君臣失和,那高俅心思歹毒!”
“眼下还有转机,只需看此番剿灭山贼,若是能够去除梁山贼,那便是大功一件,你那江州的麻烦,也能够一并扫除。”蔡京不以为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那苍老的面容下,眼神极为凶狠。
蔡京天资凶狠狡诈,舞弄权术,擅长用谋略操控旁人,在官家面前,专门窥伺人主之意以求固位专宠,向来喜欢对皇帝说,不必拘泥流俗,应该竭尽四海九州的财力来满足帝王的享乐。
果然,蔡九听到这话,登时露出欢喜之色,赶忙道:“梁山贼猖狂无忌,此番调派西军,再用河北大名府禁军,扫灭那些山贼,易如反掌。”
“让你去查那天雷一样的东西,乃是何物?”蔡京提起毛笔,放到一旁笔架上,“听闻禁军中,有人研制出叫火器之物,初具威力,我在怀疑,梁山贼炮轰江州城的东西,或许便是火器之一。只是,到底何人有此等本事?还得弄清楚。”
“儿子也在调查,听闻梁山有一个器械所,专门生产各种武器,或许那里是一个突破口。”蔡九小心翼翼说道。
“嗯,想办法去查。此事或许是一个契机。”蔡京负手而立,端起一旁的茶水,轻啜一口,“好在官家答应出兵,只要剿灭梁山,捉拿匪首,那便是一个好事,很多麻烦便能够顺势解决。
高俅啊高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若是此番事解决了,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
蔡九恭敬立在一旁,此时此刻,根本没有资格说半句话。
蔡京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笔,在白净的纸上,慢慢写出四个字!
这四个字,蔡京写得很认真,眼神犹如刀剑般锋利。
当他写完字,蔡京提着笔,细细观看。
蔡九凑过去,定睛一瞧,右边两个字名为:“梁山”,左边两个字则为“林冲”。
蔡京深吸一口气,笔锋一提,往那林冲两个字上猛地打了一个叉!
“破!”
.......
高府。
高俅这些日子的心情,着实不错。
后花园中,他正与几个美妾嬉戏,心情着实不错。
一个娇艳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死去王鹤的妻子,此番打扮的艳丽,正给高俅喂食水果。
高俅满面笑容,最近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忽而,远处钱友德疾步而来,高俅瞥了一眼,当即直起身子,摆了摆手。
这些妇人家,纷纷乖巧退避。
钱友德上前,道:“正如老爷所言,蔡京老贼忍不住动手了。这次连西军都调遣过来,很是上心。”
高俅哼了一声,抬手找了个葡萄,道:“让青州莫要动弹,那宋江可有动静?”
“宋江那边派遣使者前来,说要对二龙山动兵,至于梁山,没有掺和的意思。”钱友德赶忙说道。“嗯,宋江此子,倒是有些眼力劲。这样的人,若不是出身太差,也能有一番造化。”高俅淡淡说道。
“那我们.....”钱友德忍不住说道,“小的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梁山覆灭?”高俅笑了笑,道,“蔡京老贼此番动静如此之大,我们只需要稳坐钓鱼台,袖手旁观,不管梁山覆灭与否,我们都是赢家。你可明白?”
钱友德显然没有听懂,抓了抓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高俅警告道:“你莫要胡乱插手,若是让我知道,剁了你的手,听见没有?”
钱友德吓得满头大汗,赶忙道:“小的不敢,老爷不让做的,小的一定不敢乱来。”
“此番蔡京动用西军,梁山若失败了,也是正常,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若是蔡京大败,我们好处更多。”
钱友德还没反应过来,脑子一阵思索,半晌之后,终于想明白过来,吃惊道:“原来一切都在老爷的谋划之中,奴真的是服了。”
高俅露出得意一笑,他起身道:“当然,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来,我还是想看到蔡京的失败!如果此番征伐梁上失败,蔡京老贼定然会失去官家的信任!”
“老爷所谋深远,无人能够揣度到啊。”
“这温泉旁栽种的葡萄,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吃到的,人生便是这样,想要得到越多,就得做那人上人!”高俅说到这里,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
青云谷,半山腰营地。
原本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雪,说停就停。
伤员被安顿在营地中,来回的郎中,两个年纪大些,可是走得最多的还是年轻人。
这些人,都是干脆利落,遇到伤员,上去先酒精消毒,紧随其后,便是清理创口。
“啊!我的腿!我还不想死!”有伤员一边大吼,一边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