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中谩骂的声音,着实很大。
紧随其后,先是走出一个妇人,那妇人生得粗壮,黑脸一张,破口骂道:“别人家活到六十多岁,早早入土,就你这老妖婆,到了这七十多岁,便是不死。今日一早便是哼哼唧唧,实话告诉你,你孙子不是富人,咱们一家这么多人,哪有那么容易养活。”
那老妇人趴在地上,头发花白,身子微微发抖,已到深秋,还穿着单薄衣衫,强自支撑着身子,她一脸悲伤道:“崔久啊,你们父母死得早,你妹子远嫁别处,当初也是留下彩礼不少,最后都是给你这个哥哥。
老身好歹是你们奶奶,如何这般对我?”
这话一出,那胖妇人明显是崔久媳妇,至于崔久,自然是这老妇孙子。
“你少废话,我妹妹给你的钱,你把钱藏在哪里了?”崔久一脸横肉,此刻走到门口,叉着腰,“老子要拿钱去赌,你快些把钱拿来。”
老妇哭喊道:“往昔咱们住着好屋子,如今沦落到这草屋寒酸,你还要折辱你奶奶,老天爷啊,还有天理没有?”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那肥胖妇人,勃然大怒,上前便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抽的老妇人翻身倒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崔久皱了皱眉,道:“娘子,你别把她打死了!死了她藏的银子,又如何找?”
胖女人听得这话,哼了一声,道:“这老骨头硬得很,她想死,恐怕半天都死不掉呢。”
“你真的打死了,到时官府来人,到时候如何解释?”崔久不满地说道,“死不死的,我倒是不在意,少个吃饭的,也是好的!可是这银子没拿到手,还是不能下狠手。”
“哼!还不是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老娘跟了你,便是天天吃糠,过的猪狗一样的日子,你以为我想管,还不是为了你让有钱花!”胖妇人听到这话,犹如火烧屁股,一蹦三尺高,抬手便往崔久脸上抓!
那妇人甚为彪悍,竟是压着崔久便是一顿挠,没一会功夫,便把男子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男子火大,一把推开,愣是将那肥妇人推倒在地。
悍妇一脸懵,摔了个屁股蹲,不可置信瞪着崔久,登时嚎啕大哭道:“崔久,你这个畜生,你居然对我动手,我要告诉我爹,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呜呜呜!”
说到这里,悍妇起身便要走,崔久一下急了,赶忙说道:“娘子,你听我说,把奶奶的钱弄到了,咱们日子不就好过了。咱们吵什么呢?”
悍妇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那你去啊!今日若是弄不到钱,这件事不算完!”
崔久没办法,只好走到老妇身边,道:“老东西,把钱交出来,否则今天就不要怪我了。”
老妇一脸绝望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一手拉扯大的孙子,眼下却是成了催命鬼一样!
“孙子啊,奶奶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奶奶的吗?”老妇痛心疾首的说道。
崔久听到这话,神色微微挣扎,然而身后传来浑家冷冷的声音:
“你养她这么多年,过去的恩情,也结束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钱,一切都要钱才行!”
崔久一咬牙,一把将奶奶提起,恶狠狠地道:“老不死的,那些钱到底在哪里?”
老妇悲凉一笑,道:“我也活够了,让我去死吧!”
崔久听得这话,也是凶相毕露,冷笑道:“好一个活够了!从今日开始,你便饿着吧!”
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推,老妇眼瞅着栽倒在地上,忽而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来。
刘黑子一把抱住老妇人,问道:“你便是崔久?”
崔久一愣,盯着眼前高壮男子,犹如一头黑熊,最关键这人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招惹。崔久色厉内荏道:“你是什么人?”
刘黑子冷冷道:“你有个妹妹,可是叫崔氏,小名燕燕?”
“你怎么知道?你...你到底何人?”崔久一脸警惕的说道。
旁边胖妇人张口说道:“莫不是妹子被人休了,还是欠债太多,我可告诉你,咱们家都是住这破草屋,可没什么钱。”
见他们反应,刘黑子简直厌恶至极。
还真是崔氏的亲戚,看来这老太婆,便是崔氏的奶奶了。
“燕燕?我的孙女怎么了?”老妇人一下子拉住刘黑子的手,担忧地道,“那女娃子最是可怜,年纪轻轻便嫁到北面,多年不见,实在担心得很。”
刘黑子心中一暖,道:“奶奶,莫要担心,燕燕好得很,这次我是来接您回山东的,她现在怀上孩子了。想您的紧呢。”
“真的吗?燕燕有孩子了!天啊,老天保佑啊。”老妇人听到这话,浑浊的双目,一下子多出光来。
刘黑子笑着说道:“是啊,再过几个月,便要生了,到时候奶奶就要当太奶奶了。”
崔久一听这话,也是一喜,当即道:“怎么?你要把我奶奶接走?”
刘黑子点点头,道:“对,接她北上。”
崔久面露喜色,道:“好,好得很,赶紧接走。好得很,我们穷得要死,实在没钱养了。”
若不是崔氏的亲戚,便是见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