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许久未曾这般热闹,待到日头下山。
水军大统领晁盖,穿着轻甲,快步回到家中。
进了屋子,陈倩儿出来,帮他将轻甲卸下,这小娘子自打来到这院子,精心照料晁天王,加上这尊天王疼爱,这出落的越发水灵。
陈倩儿瞧了一眼,疑惑道:“往昔见哥哥回来,都是开心的很,今日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晁盖不答,任由陈倩儿将甲胄拿下,只是问道:“有饭菜吗?”
陈倩儿道:“做了三个菜,还有一份汤,我弄了些酸梅汤,放在井上悬着,弄一些给哥哥来?”
晁盖摇着头,道:“弄些吧!半碗就成,消消暑气。”
陈倩儿应了一声,又道:“哥哥先去堂屋坐着,我把菜端上来,屋子里面还有半瓶酒,哥哥要喝的话,我一并拿来。”
“今日便不喝酒了,百日喝得多,正好有酸梅汤,帮着解酒气。”
陈倩儿不再多话,从小厨房,将菜肴、酸梅汤,用托盘一并取来。
菜肴简单,有荤有素,都是晁盖爱吃的菜,他弄了一块饼子,趁着汤水吃。
陈倩儿坐在一旁,用手撑着额头,就是呆呆望着晁盖。
一男一女,相顾无言,晁盖放下碗,道:“你这么盯着我,我吃不下。你怎么不吃?”
“我见哥哥不开心,便是没胃口。”陈倩儿老实巴交地说道,“我这条命,是您给救的,往后便是伺候你,便是我活着的意思。哥哥高兴,我便高兴,哥哥若是不高兴,我便不高兴。”
晁盖叹口气,像是一瞬间想通什么,转而道:“我是在生自个的闷气!”
陈倩儿是个聪慧女人,听到这话,下意识道:“那花荣射大雁,勇冠三军,得统领们称道,眼下风头正劲。哥哥是在担心那人,会取代您的位置吗?”
晁盖摇摇头,道:“我晁盖做事,还没有心胸狭隘到这一步。只是心中担忧,怕自个本事没有长进,往后帮不了林冲哥哥太多。”
陈倩儿恍然大悟,道:“这几个月来,有天下英雄好汉汇聚梁山,这梁山越发兴盛壮大,哥哥担心的事,奴家倒不担心。”
晁盖奇道:“丫头,你又知道什么?”
“我观林冲大当家,乃是人中龙凤,心胸宽广,乃是做大事之人,晁盖哥哥一早上来,带来的都是心腹之人。若林冲哥哥不信任,更不会将您放在山中镇守!哥哥,将才易得,统帅难求!听哥哥之前所说,那些新来的好汉,若说武艺本事,那都是好手,可若是镇守一方,那都没有哥哥的本事。”
晁盖不是蠢人,只是今日被花荣锐气一挫,感到一些失落,一旦人到了某个位置,便会患得患失,最重要还是太过在乎林冲哥哥,生怕让对方失望!
人一旦在乎他人,那便是一呼一吸,都会惊动。
现在听陈倩儿一说,晁盖如梦初醒,大喜过望。
“哈哈哈!倩儿,你是书香世家出身,见识便是不凡!三言两句,便解我心中困惑,实在畅快。”晁盖大喜,一下子站起身,来回走两步,望着陈倩儿,只觉捡了一个宝贝!
陈倩儿被他一夸,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道:“这些道理,哥哥本一想便能想通,只是身在庐山中,心思担忧,才会一下子失了方向。”
晁盖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按照倩儿的说辞,明日有职责任命,我该如何说?”
陈倩儿一下子有些紧张,道:“这些事,奴家一个女儿家的,怕不好说道什么。”
晁盖来回走动,径直将一旁的酒水取来,又拿两个小瓷杯,给陈倩儿也倒上,陈倩儿吓得摆摆手,道:“奴家喝酒不行的,一喝便上脸,一会脸烫的很,到时候容易说胡话呀。”
晁盖明显很高兴,今日得小娘子解惑,算是一桩大事,当即道:“你喝一杯,就只喝一杯,定不会让你喝多。倩儿今日所言,让我一下子茅塞顿开,倩儿,我好想听你的高见呢。”
陈倩儿受宠若惊,见这位恩公如此信任,当下也不推辞,只好端起酒杯,道:“那我敬哥哥!”
酒杯撞在一起,一杯酒入肚,陈倩儿壮起胆子,道:“我听闻最近,山寨将有大的权责调整,往后不再只是交椅排名,而是开府建牙,这乃是一桩大事!哥哥乃是帅才,万万莫要做将才的事。”
晁盖细细一想,吴用原本是跟他一同上山,眼下已是林冲手下的红人。
只要下山办事,吴用几乎都陪在林冲左右,晁盖心中还是有些羡慕的,眼下听陈倩儿这么一说,瞬间恍然。
吴用乃是书生,乃是谋士,林冲哥哥下山,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人!
“倩儿的意思,让我管控好水军上下事,将梁山大小事,与户寨朱贵配合好,那便是最好吗?”晁盖顺口问道。
陈倩儿细细一想,道:“哥哥跟我说过,最近山中大小事,若是我没猜错,三年之内,梁山定会席卷整个山东境,东到大海,西逼东京,这是肯定要做的大事!尤其是靠海,更是重中之重,林大当家曾说过,海盐乃是上等之物,还有鱼获之类,还可开启海上商贸之类。
也就是说,晁盖哥哥的水军,往后之责,只会越发壮大,哥哥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