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那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偏偏这一场雨,就在郓城周边下了个透,滴滴答答,不咸不淡。
像是在预示什么,又像是某种戏谑
青州,知府衙门。
这衙门修筑的气派,寻常百姓经过,都是快步而走,实在那一股气势骇人,生怕遭来呵斥,徒惹麻烦。
“什么?梁山大军撤军?还很欣赏郓城知县?不战而退?”慕容彦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道,“梁山那群反贼,杀人如麻,老幼妇孺,从不放过。青州城外那些可怜百姓,都是梁山反贼所杀,便是连人家的房屋,都是烧得一干二净,现在却是放过郓城?
真当我慕容彦达是蠢猪不成?”
厢房门口跪着一名信使,抱拳道:知县相公说是想请辞,说是辜负大人信任。”
“呵呵,怎么?请辞?他守城有功,逼退梁山反贼,乃是大功一件,只要等着便是大功劳,辞官作甚?”慕容彦达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这....这....”信使哪里敢接话。
“你先下去吧!告诉知县相公,说他这次做得很好,本官定会为他请功。”慕容彦达拿捏着强调道。
“小的明白,定将消息禀告知县相公。”
“那就退下吧。本官乏了。”
“是!”
.....
慕容彦达眯着眼睛,目送那信使离开,干咳两声,脸上神色越发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哼哼,没瞧出来,那郓城王相公也是个妙人,这一手还真的玩得漂亮!
本官不走,他催着我走,我想着他如此仁义大方,怪不得手下会出宋江那等反贼!岂有此理,这是将我当三岁孩子戏耍吗?
可恨真以为他是好心,要与郓城同死,最后却玩这一手?”
厢房一侧,有一个卷帘,走出一个年轻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济州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高府管家钱友德。
“慕容大人,您说的有道理。那郓城知县相公,只怕早是梁山中人,我看他便是内鬼一个!”钱友德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敲打着手,“慕容大人都守不住的地方,那郓城知县为何口气那么大?
逼退梁山大军,那林冲卑劣无耻,杀心甚重,乃是杀人狂魔,以林冲的性子,一万之军,拿下郓城易如反掌,他好好的一座城不要,说退就退,那郓城中粮草、金银、人口,别说梁山那帮人,都成一个个活菩萨,还是山贼改了性,开始吃斋念佛。”
慕容彦达听到这话,深以为然,他哼了一声:“本官看错了他,原来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这官匪勾结,竟然是那厮!”
钱友德赶紧道:“慕容大人,这样的人,当要下重狱,押解京师,狠狠拷打才行!”
“钱管家言之有理,今夜我在天悦楼布下酒席,请钱管家务必赏脸。”慕容彦达笑眯眯道。
钱管家一脸谦逊之色,道:“慕容大人客气了,都说客随主便,钱某就不客气了。”
钱友德还真是看人下菜,在济州城,对待济州知府,那可是颐指气使,浑然不在乎。
可是面对慕容彦达,却是客气有加,态度谦逊恭敬,犹如换了一个人。
实在钱友德聪明的很,这慕容大人,背后还有个慕容贵妃呢。
这特娘的是皇亲国戚,跟那济州的知府能相提并论?
简直是完全不能比好吧。
“那依钱管家的意思,那王相公这人,只怕真的大有问题。”慕容彦达再次问道。
都说官官相护,慕容彦达仓皇逃离,现在郓城没有丢,他这一张老脸该往哪里搁?该死的郓城知县没死,他还如何做花样文章?
不想还好,一想慕容彦达就气得不行。
总有一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愤懑!
钱友德当机立断地道:“慕容大人还是仁慈,王相公一看便有猫腻,先上奏请到朝廷,若是得上方同意,先抓到青州来,严刑逼供,不信他不招,等证据齐全,再送到京师,到那时候,嘿嘿嘿......”
慕容彦达一听这话,心中满意至极,可算是将他想说的话,全部说给他听。
“好,好,好。今晚的几个头牌,我都给钱管家留着了,早就听京师的朋友说,钱管家聪慧过人,计谋百出,一直想要见见。今日一见,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慕容彦达哈哈大笑道。
钱友德也跟着大笑。
“钱管家所言,甚是公允,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当要除恶务尽,若是官员不廉洁自爱,还与反贼勾结,哄骗功劳,这样的人,当要诛灭三族,方才不愧为官之本!”慕容彦达高声说道。
“慕容大人,为国为民,乃是青州之福,郓城之幸啊!”钱管家一个神仙马屁,顺手拍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就照钱管家的意思来!”
......
沧州,柴家庄子。
一处雅致院子中,柴进坐在亭子当中,两侧有心腹庄客,站于左右。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林冲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枭雄,一战而灭秦明、黄信,诛灭刘高,眼下势力扩展之快,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柴进猛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