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德瞧着斯斯文文,可是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才还是你侬我侬,恩爱非常的俏丽佳人,转眼就成他的刀下亡魂。
钱友德抬手捂住一旁女子嘴巴,反手又是一刀。
“啊……”
另一侧女子,心口中刀,身子抽搐数下,茫然而绝望地抬起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
不知道她在抓什么,是希望,还是懊悔。
钱友德猛地抽出刀,一脸狰狞之色。
“你们两人知道老子太多秘密,若是被梁山狗贼抓住,以林冲的卑劣,定会向天下公布我的所作所为,到那个时候,才是要命。”钱友德眼中寒芒闪动,将沾血的短刀在女子身上擦拭,然后收刀入鞘。
“本想带你们两个吃香喝辣,回东京享福,可惜你们没有这个福气,真到地下,要怪就怪梁山贼寇,我也是自身难保,即便我不杀你们,梁山之人,也会杀你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钱友德拿起铜镜,又端详一阵,这才从马车中钻出,然后喊道:“哎呀,钱管家自杀啦,快快逃命啊。”
一听钱管家自杀,在场的仆人,哪里还有心思,一个个吓得作鸟兽散,场面登时一场大乱。
远处阮家兄弟,眼见场面大乱,阮小二道:“赶紧去找,那钱友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小五吼道:“张三,马六,你们带人过去,有人反抗,全部杀了。”
阮小七吊儿郎当模样,顺手走到一辆车,反手一刀,将箱子上的扣锁斩断。
他嘿嘿一笑,猛地一提。
这箱子就被他打开,阮小七探头一看,喊道:“好家伙,都是珠宝,这里面是上品丝绸布匹”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丝绸布匹,那也是硬通货的一种。
阮小七咧着嘴,又劈开几个箱子,里面都是珠宝、铜钱、白银,唯有金子很少。
“这才赚大了!”阮小七兴奋地喊道。
阮小五沉稳,斥道:“莫要得意忘形,莫要在这里耽误太久,引来官军,最是麻烦。”
阮小二一听这话,也道:“不错,大当家也说过,那钱友德能杀便杀,若是抓不到,也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这些珠宝金银,外加各种丝绸万物,只怕超十万贯,比那生辰纲还要多,这高俅也是个贪财鬼。”阮小七冷冷一笑,“林冲哥哥说得对,那朝堂的家伙,只会搜刮民脂民膏,那钱管家这些人,便是他们的鹰犬,专门做那些害人的勾当。”
阮小五环视一圈,道:“来人,将财物贴好封条,马上撤退,留下一部分人,作为后备。”
阮小五发话,自然有将士来牵引车辆。
突然,远处一人策马而来,那人身着轻甲,快要靠近,停住马儿,喊道:“禀告诸位哥哥,那钱友德的马车中,死了两个女人,我们问过俘虏,说是钱友德的相好,应当被钱友德灭口。”
“灭口吗?还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跟高俅比起来,还真是一丘之貉。”阮小五寒声说道,“钱友德人呢?”
“不知所踪,我们四散打探,那些亲随都说没有见到那人。我们打算一会去前面树林搜搜看。”
“想办法追,若是能抓到,那是最好,若真的抓不到,那就罢了。”阮小二开口道,“眼下财物最为重要,其他都是俗物。”
“好嘞!”
斥候一走,阮氏三兄弟脸上都是兴奋光芒,阮小七转身对身后黄安道:“黄安兄弟,今日与我等下山,有何感想?”
黄安内心原本是十万个不愿意,此刻见到这些金银,也是心灰意冷,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黄安叹息一声,“只是那两个青楼女子无辜,那钱友德说杀就杀,当真将国家法纪,不放在眼中。”
“哼!那些贪官,便是诓骗你这样的人,让你们遵循规矩,而他们便制定规则,他们一个个都是站在规则之外的。”阮小五轻蔑道。
“你说得对,眼下我已无退路,只想有一天,能得一个善终,我便满足。”黄安神色低沉地道。
阮小七道:“黄安兄弟,我们生来这世,每个人该做什么,有时候便是注定的。你天生是个团练使,专门管捉拿盗贼,维护治安,往后来给你山攻打州县,那个时候总不能让我们这些武夫来治理。”
黄安一愣,好似恍然大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你们当真这般想?”黄安惊愕道。
“当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天下,也不是一直姓赵啊。”阮小七大笑道。
黄安这一刹那,好似明悟什么一样,原本意志消沉,只觉得前路无望。
可是这一刻,他好似寻到人生新目标一样。
“黄安老弟,咱们这梁山尚未壮大,眼下这治安人才,你算是头一个,如果我是你,便好好研究,往后真的有一州县治理,你有什么样的策略心思,若有一天,林冲哥哥问起来,唯有你一人能够上呈文书,你想想,这治安方面的领头之人,岂不是兄弟你了?”阮小五提点道。
黄安如闻仙音,一双眼睛此刻都冒出光来。
不错!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