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四喜在,他每日的饮食和生活起居简直和做皇帝时没有什么分别,最关键的是不用批阅奏折。
萧骋更是不会来烦他,但是因为宋朝的事情,他偶尔还是会过来逼问他几句,可楚瑜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偏偏他态度也不是那么差,反而算得上温和,反倒把萧骋每每都气得不行。
不过慢慢萧骋也没了什么耐心,不光是他的行动被限制,就连四喜也不能出院门了。起初楚瑜是伤重几乎不能下床,可现在能下床了,也是只能在院内活动,渐渐还是有点无聊了。
“开春了,院子里暖和,奴婢扶陛下出去院子里转转吧,偏院外就是候府花园,花都开了,可好看了。”
楚瑜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晒晒太阳吃吃点心,倒是很舒服。他便任由四喜将他裹到严严实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的程度出了门。
果然是开春了,碧空如洗,院中的秃树都冒出了嫩芽,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楚瑜靠在躺椅上仰脸晒了会儿太阳,晃着晃着,旁边炉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太阳晒在脸上暖融融的,他觉得好舒服,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隐约中听到一阵有些吵闹的笑声,楚瑜眼睫动了动,便感觉那笑声又近了一些。
“阿珞少爷你们就不要为难奴婢了,赶紧把今日的药汤给喝了吧,今天的药还没换呢,等会儿让杜太医知道又要生气了。”
“不嘛不嘛,杏儿姐姐……这药太苦了,怀楹待会儿再喝好不好?莲儿姐姐说过今日回来会给怀楹带蜜饯的,待会儿喝待会儿喝嘛……”
少年清悦的声音穿进耳中,像在同长辈撒娇,可又生机勃勃,简直听了都让人高兴。
楚瑜忍不住睁开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透过镂空的雕花石墙,他能看到一袭青色衣衫的少年坐在了秋千上,明明伤还没好却任性地荡起了秋千,青色的衣衫仿佛带风,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日光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神采飞扬。
身后的年长一些的婢女虽然唠叨抱怨,还是乖乖地给他推起了秋千。
“哎呀……阿珞少爷你这样等会儿握不稳绳子会摔下来的,待会儿可别哭啊。”
“我才不会!”楚珞气愤,想了半天才想到
一句反驳的话,憋着语气说道:“换药那么疼我都没有哭!”
那婢女笑了笑,手中用了点力气将他推得更高,说:“啊对对对对!我们阿珞少爷最勇敢了,还敢为了侯爷拿手去抓烧红的铁块呢,自然是不怕疼的!”
楚瑜看了一会儿,脸色沉下来,说:“大中午的就扰朕清静,四喜你去将那两个人带过来。”
四喜本来胸中也有怒气,听他这么说自然应是,对着门口的两个侍卫道:“听到了没?还不快去把花园中那两个肆意喧闹的两个贱奴贱奴带过来?”
很快,楚珞和他的婢女便被带到了偏院,只不过有侍卫眼色好,一见这情形不对,立马就要去叫人。
楚珞被带进来的时候,一见到楚瑜脸色就白了。这次他却很识时务,很快就跪下了说道:“陛下。”
楚瑜对他的态度还算比较满意,应当是被他上次那一番给吓怕了。
“皇兄似乎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楚瑜淡淡地看向他问:“皇兄以罪臣之身住在这里,可却过得这么开心,朕倒是觉得十分不寻常了。”
楚珞听他语气,被吓得一抖,也吞吞吐吐地道:“也不是很开心。”
“掌掴吧。”楚瑜往后靠在躺椅上,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旁边的婢女马上跪下来求情,楚瑜又淡淡道:“多求情一个字便多打一下,朕很不喜欢。”
四喜挽起了袖子,朝着楚珞的脸重重地掴了几下就气喘吁吁了。楚瑜听到他这样卖力,不禁为他以后的命运担忧起来,于是便眼也不抬地叫停了。
“算了……就到这里吧,让他跪着吧。”
楚瑜又在楚珞低低的啜泣声中,躺在摇椅里晃悠悠地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日光一阴,他皱了皱眉说道:“四喜?”
可等他睁开眼睛,看到挡在自己身前逆着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才愣了愣,说道:“原来是昭阳侯啊。”
萧骋看着他,还没有开口,便听楚瑜打了个哈欠道:“带走吧,人你带走吧。”
“朕罚完了。”
萧骋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窒在了喉咙里,可他莫名因为楚瑜这番话而生出了一些火气。
他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罚他?”
楚瑜却笑了笑:“朕心情不好,看他觉得心烦。”
萧骋不理解他这样的逻辑,在他看来,只有昏君才会这么喜怒无常,把惩罚别人,看着别人痛苦当作乐趣。
他这些天将楚瑜困在这个院落里,他本来以为楚瑜会日日闹着让自己放他出去,可没想到他的态度居然异常地平和,除了那天之后,再也没同自己吵过一次。
甚至于自己屡次维护楚珞,他都没有再与自己红过脸一次,就像这次一样,很平静很妥协地就将人给放了。
与之前他趾高气昂拿朝儿威胁自己时完全不同,萧骋心中这么想,便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