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也吃得这般寒酸。
不说顿顿山珍海味,总得有点肉菜吧。
“天天吃这些,不病就有鬼了。”萧骋对着小几上的菜默默喃喃了一句,筷子拿起来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多嘴,你这挑嘴的毛病还真是……”
楚瑜执筷的手顿了一下,塞进嘴里的藕片慢慢咀嚼完了咽下,抬起目光看了眼萧骋,说道:“是你多嘴了。”
萧骋真是如鲠在喉,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口冷茶,又重新闭上嘴不说话了,他心中有气又压着心事,胡乱地吃了几口,倒是食不知味,但楚瑜虽然吃得认真却也是没夹了两下就把筷子放下了,靠着软榻静静地看着他吃,目光淡淡的,倒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吃这么点?”萧骋眉头一拧,楚瑜却打断他道:“不要说话,吃饭就好。”
萧骋被他这么看着,原本随意的动作都刻意放慢了不少,毕竟他在漠南的时候随意惯了,吃饭喝酒都粗犷惯了,不如楚瑜吃饭都比旁人细致好看一些。
但即使如此,桌面上的菜碟看着多,但每一份都份量极少,他一不留神就吃完了,说是不用加菜,结果倒好,一顿晚饭下来楚瑜倒是没吃多少,全进了他的肚子。
“吃饱了?”楚瑜淡淡一笑道:“吃饱了就回去吧。”
萧骋抬头看向楚瑜,对上他一双沉静漆黑却在灯火下润泽如明珠般的双眸,仅仅只是看着,便觉得从四肢百骸里都生出了一种热意,一种冲动仿佛要从跳动的胸膛中撕裂而出,仿佛年少时最纯粹的冲动和热血一般,就如他当时那么想的一般,只要能让这个人展颜,他可以豁出去这条命。
白日里的隔阂和不快似乎顷刻间都烟消云散,萧骋看着楚瑜,喉咙滚动,嗓音沙哑地叹了一声:“怀熙。”
楚瑜“嗯?”了一声,问:“怎么还不回去,难不成要留下来过夜吗?今日昭阳侯第一天回京,府里的妻妾早就望你望得肝肠寸断了吧?”
“妻妾?”萧骋刚升起的温情顿时被他这一番话给搅了个七零八落,他咬牙切齿道:“我可没有,如今还是光棍一条,谁来赔?哪像某人,一年不到,儿子都快满月了?”楚瑜却也不怕激怒他,只是沉吟片刻,仿佛试探一般开口道:“倘若有一天,有合适的女子能伴你左右,朕也会愿意看你娶妻生子的。”
萧
骋不愿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一想到楚瑜和另一个人育有一子,他心中就无端地升起一股戾气,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他怒道:“不必说了!”
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他看着楚瑜沉默的脸色又重新缓了缓语气,目光中却没有丝毫的让步,道:“只准有这一个。若你说朝中人逼得再紧,如今大皇子一出生也算有了交代了。”
“楚怀熙,你记得,这次是你负我。但是不管怎么样,也只准有这一个!若是你……若是你……”他似乎想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但是看着楚瑜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若是我做了,你就要如何?”楚瑜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沉下去。
“总之你别再给他弄出个什么弟弟妹妹来,惠妃那里,也不准再去了!”萧骋目光狠戾,即使他有意克制,还是让楚瑜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捏紧了。
楚瑜只是冷眼看着他,忽然他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胸口就无端一下剧痛,他捂着胸口一时呼吸发颤竟然说不出话来,额上冷汗滴落下来,几乎坐都坐不稳。
萧骋脸上的怒意和恨意尚未消散,却见楚瑜捂着胸口脸色煞白,顿时心中一悸脸色骤变。冲过去扶住他,连声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陛下……”
只是痛过了那一下,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了。楚瑜被扶着躺下,两眼发黑,意识昏昏沉沉快中感觉到宫内脚步嘈杂,太医已经过来了。
萧骋站在榻边,看太医手搭在楚瑜的腕脉上半晌不语,忍不住心急催促道:“陛下如何了?”
“唉……”太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陛下遇刺毕竟伤了根本,近年来又忧思太盛一直没有好好调养,以致旧疾复发,来势汹汹啊。”
萧骋眉间阴霾笼罩,一颗心却重重地沉了下去。他低眼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楚瑜,又想起现如今还好好躺在安宁宫的楚珞,心中冷意更深。
楚瑜为何忧思太盛,除了朝中那些老匹夫之外,无非就是还在给他添堵的楚珞了。
他沉声道:“那该如何,太医快开药,总得有个医治的办法。”
太医又沉吟了片刻,道:“如今也还是只能照往日一般开些温养的药膳,是药三分毒,药性太重的陛下的龙体也承受不住。”
萧骋听他说了这番话,简直说了跟没说一样,和稀泥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恨。但想到这老匹夫毕竟是太医之首,全天下除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其余人就更是饭桶了。
于是只能忍了忍心中的火气,可又看他居然还好好端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捋胡须,不耐道:“既如此那还不快去写药方,难道还等着本侯亲自为太医你端茶研磨吗?!”
太医被他喝得身子一抖,立刻拢了袖袍站起来,道:“哪敢哪敢。”
眼看着太医在案后写了药方吩咐人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