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终于找到人倾诉,谢婉又说:“他这孩子很要强,心思又很重,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但其实我也知道一些。不瞒你说,我现在回想起最开始刚来沈家的时候,他就那么小一个孩子,居然跑来问我拖油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叫我拖油瓶……我心里就跟刀割似的,不过从那以后,他似乎也明白说这些话会让我不开心,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了……”
沈商齐心脏刺痛,明白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几乎没有半点的夸张。
沈商齐看着谢婉,声音沙哑地道:“谢姨,这些年,我一直都把哥哥他当做一家人,以后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可是等到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却不由地恍惚了一下,脑海中不由地想到,其实楚瑜当时问过他这个问题,然而,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他居然说,楚瑜不配……
他只在意楚瑜骗了他,只怪楚瑜心机深沉,却一直没有去想,楚瑜为什么会这么做。
诚然他的确是骗了自己,利用了自己,可是自己明明知道他很在意,却仍然毫不留情说出那样的话去伤害他,他说楚瑜冷血无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说出的话,专往对方的心窝戳,比谁都要更狠更准。
而楚瑜说得对,他可以很任性,可以肆无忌惮地站在光明下去嘲讽楚瑜的心计和阴暗。那是因为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唾手可得,没有人敢对他有任何不敬,没有人敢不捧着他。
他也从来不需要像小时候的楚瑜一样,面对这么多的恶意目光。他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永远不会明白,如履薄冰,这四个字究竟是什么样的含义。
他的承诺的确轻飘飘的,半点都不坚定。
见沈商齐陷入了沉默,谢婉又哽咽了一句,道:“……他最在意你,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多陪陪他,他也能心里好受点。”
说完这些,谢婉就仿佛泣不成声一般,匆匆说了句:“抱歉,我去一下卫生间。”就转身离开了。
洗手间里。
谢婉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这才拿起手机,给楚瑜发了条消息:儿子,按照你要求的和他说了,他果然一副快要感动愧疚死了的样子。不过你耳朵真的没事吧,刚才医生和我说得煞有其事,我吓了一跳。
那边消息很快回过来,简短两个字:没事,放心。
楚瑜没有提醒她删除消息,自己的消息也根本不删。反派心机白莲二人组交流完,从来不删除信息,就是要把聊天记录留着过年,就是生怕主角发现不了。楚瑜刚放下手机,此时就又有电话插进来,是他的得力猪队友那边打过来的,说:“谢总,刚才秦汉律所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秦律师想和您见面聊一聊,关于,听那意思居然态度没有像之前那样坚决不可转圜,您这个时候方便过来公司吗?”
楚瑜说了句:“知道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你处理就好。”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根本不是秦勉的风格,难道他还打算给自己狡辩的机会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猪队友,相信他一定能把事情搞砸。
那边听楚瑜这么说,一时高兴地连声应是,很快就挂了电话。
其实楚瑜原本设想的安排是这次欺骗沈商齐让他重新相信他一次,第二次再来一个彻底的郑重打击,这样哪怕他们感情再深厚,男主估计都无法再原谅他。
可是秦勉那边应该是坚定不移地认定自己是个满口谎言的白莲花才对,毕竟据他所知,秦勉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那秦勉这么突然地转变了态度,难道是男主那边这么快就倒戈向他了?
不是吧,不是吧,男主他应该不是这样没有原则的人吧?
开车将人送到医院门口,看着副驾驶座上面色苍白的青年,心说这丰俊昭可胆子够肥的,被二少教训了那么一顿,居然还敢对沈二少的人动手,这简直是蠢到家了。
丰家实在把他惯的无法无天,总之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样的作风,迟早得给他自己和丰家惹上事。
张秦停下车,转头看着一脸平静面无表情的青年,心想他这样冷着脸不说话的模样还真的有点大少爷平时的样子,于是说:“这事儿你也不用气了,二少会解决的。”
“你只要安安心心拍你的戏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这就够了。”
苏忻倒是能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毕竟他很清楚,在这些人的眼中,自己的价值就是这一身极其稀有的熊猫血,作为他们口中身患血液病大少爷的移动血库而存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自然得好好保重。
这没什么,他们也付出了等价交换,而且目前看来,对他很划算。
张秦想了想,又问:“不过听说你最近的剧出了些问题,都快开机了居然又临时把你换下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苏忻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知道?”
张秦却笑了笑,说:“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知道的事,我听说这是投资方那边的意思,但我估计这也是丰俊昭搞的鬼。不过现在怎么说你明面上也是沈二少的人,这事儿你也不用太担心,丰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