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谨缡深吸一口气:“也罢,既然不想见就不见了,下回再说吧,孟常,叫人不必来了。”
孟常应了一声去了。
皇后松口气:“臣妾多谢陛下。”
“朕叫人去给久儿传话,叫她进来看看你吧。”贺谨缡道。
皇后其实也想拒绝的,她现在就不想见人。
但是还是没拒绝。
一连拒绝皇帝两次,也不像话。
贺谨缡临走只是道:“皇后既然心情不好,就休息些时候,瞧着嫔妃不顺眼,就暂时别见了。”
皇后领会了:“是。”
回到了正阳宫,贺谨缡道:“如今是哪个太医伺候皇后?”
“回陛下,是庄太医。”孟常道。
“把他叫来。”贺谨缡道。
“是。”
不多时,庄太医就到了正阳宫。
他心里有数,陛下是要问什么。
果然,贺谨缡直接问皇后的身子,以及要看皇后近来的脉案。
庄太医当然不敢隐瞒,全数奉上,说的一清二楚。
皇帝听得眉头死死蹙着:“谁许你给她开这样的药?”
“陛下息怒,臣本不敢,可皇后娘娘要下懿旨,臣着实不敢不听从。”庄太医跪下。
“皇后身子究竟如何了?到了何种地步,给朕说清楚。”贺谨缡道。
庄太医只能说实话,其实比贵妃和云璃想的还要严重些。
“无论用药与否,皇后娘娘的骨头伤势只怕是……撑不了太久。最多一年,怕就难以起身了。”庄太医实话实说。
贺谨缡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道:“皇后可知道?”
“回陛下,臣不敢与皇后娘娘说。其实皇后娘娘如今用药也好,否则……痛不欲生。”庄太医道。
贺谨缡无话可说。
“既如此,就继续吧。不必告知皇后。”贺谨缡想了想:“皇后的脾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陛下,都是用药的后果……只要娘娘一日还在服药,只怕是……”庄太医道。
贺谨缡明白了:“你去吧,适当调整药方,叫皇后安宁平和些。”
庄太医秒懂,就告退去了。
贺谨缡一个人坐了一会,叹口气,终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叫人传大公主进宫陪伴皇后罢了。
等晚上贺谨缡来了云璃这里,也没提起皇后这事。
不过提不提起,云璃也有数。
皇后是不好的很,状态就相当的不对劲。
不过皇帝委婉的叫她停了请安,众人也能松口气,不必看她脸色去了。
朝中关于立太子的言论越来越多。
主要是,今年西域诸国都来觐见,元正人也来送牛羊马匹。
这种时候,当然还是有太子好。
如今马上五月了,自然来不及了。西域人都已经在路上了。
宫中这时候忙的是两位今年要出阁的公主的事。
皇后病着,贺谨缡直接叫贵妃和贤妃淑妃一起打理公主们出嫁事宜。
具体到某件事,皇后反倒不紧张了。
由着她们去了。
皇后大概也是自己察觉自己真不好,所以索性好生养着了。
就连太后那也不去。
太后的病不重,就是有些麻烦,不能安睡这事有时候调理起来也费劲。
一时半会的好不了。
所以她也不需要人侍疾。
如今这情况下,后宫风向一变再变。
隐约间,是以三位一品嫔妃为尊。
五皇子的声势在外越发不好,皇后娘娘又是这样。
如今最有希望的就是六皇子和九皇子了。
一个是年长些,一个是母妃最得宠。
所以都有机会,宫中的人,自然一概不敢得罪。
自然也有想站队的,两边都有。
至于贵妃嘛,她位份高,出身好,一向没人得罪她。
凤仪宫里的奴婢们渐渐感觉到了风向,可如今的皇后娘娘这样,她们就算有所察觉,也不敢说。
宫中气氛,真是肉眼可见的变化起来了。
而皇后这边,还又出了一件事。
就在五月初四这一天,皇后杖毙了一个宫女,也是近身伺候的二等宫女。
一时间,闹的满宫皆知。
一个皇后,自然有权利杖毙宫女太监,可一个皇后,却不能轻易去杖毙人。
别说是打死,就是打一顿,都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古人最讲究师出有名。
你打死人没理由,或者没有过硬的理由,那就是你残暴。
皇后对外只说是这宫女偷盗。
宫女偷盗不是小事,打死不稀奇,可哪有主子直接就打死的?
连内刑司和内事府都不经过。
这一看就有蹊跷啊。
何况,这个宫女也不年轻了,也是从东宫就伺候皇后的,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第二天还是端午,赶在节前杖毙宫女。就是太后也不能再装傻不问一句了。
将皇后叫来,太后也是一惊,皇后面色不好,看着眼神有些怪异。
像是困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