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落下不少后遗症。若是服用更多,一开始肋骨处就是青色斑痕,病人却没察觉,七八日后……那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臣当年学医,臣的祖父便是死于金乌头之毒。臣的祖父当年有幸去过安罗国,亲见金乌头。回京后,与臣的叔爷爷起来争执,叔爷爷狠心下了手,就是用他们从西域带回的金乌头。臣当年只有八岁,臣的父亲与哥哥都是学医的,可惜祖父服用太多,最终不曾救回来。后来臣的哥哥又去西域,专门研究这个毒,后来自己试毒,终于发现了解法。”
“何解?”贺谨缡急切。
“回陛下,正是西域戈壁上另一种植物,聊木。戈壁上遍野都是。其貌不扬。臣有画像。”朱太医道。
贺谨缡最信任的太医就是他。
虽然此时不是没有怀疑,但是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着急。
很快太医院就送来了朱太医的医书画像。
“陛下,聊木太医院虽然没有,民间定有。此物晒干后,十年八年都不会失效。是一味能止咳的药草。西域商人来的时候都会带。与我们换别的东西。”朱太医道。
“派人去找。”贺谨缡道。
孟常忙去了。
云璃叹口气:“看来背后之人,恨我至深。一出手就是杀招。”
“别怕,不是有聊木么,喝了就好了。”贺谨缡过来揽住她。
“陛下,要是我没那么要紧呢?今日您叫我,我不去。您也懒得理我呢?我只当自己是走了一天累了,丝毫不知缘故。等我发觉不对的时候,再叫太医,是不是就来不及了?亦或者,如果不是朱太医自家家里见过这个的毒,别的太医根本看不出呢?”
“不会,朕这不是来了?”贺谨缡摸摸她的脸:“云儿不怕,有朕在,你不会有事。”
“陛下,我这回不会有事,下回呢?陛下把后头的人揪出来好不好?”云璃抓着他的手。
“放心,朕会彻查。”贺谨缡道。
云璃点头:“我真的很累,想躺着。”
“好,朕抱你去。”贺谨缡将她抱起来。
云璃此时其实没什么别的感觉,就是累,想睡觉。一点都站不住,甚至坐不住。
“陛下放心,聊木到后,煎服三次便可解毒。解毒后,娘娘只会虚弱几日,没有别的后遗症了。”朱太医道。
“好,朱恒,你很好。此番琼昭仪无事,朕定然重重赏你。”贺谨缡将云璃放在榻上拉好毯子道。
“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朱太医也是后怕。
幸亏这金乌头他们朱家是真的经历过,不然今日他也不知怎么回事。
日后等昭仪出事了,只怕是自己乌纱也不保。
“这金乌头是怎么进了昭仪肚子里的?”贺谨缡问。
“今日娘娘可服用了什么药物?”朱太医问。
“用了用了,近来娘娘服用的是太医院里拿来的当归丸。娘娘生了九皇子之后,小日子有时候不准,有时候不舒服。又不爱喝药,所以就叫太医院配置了当归丸。一年里,吃一两个月。最近正是娘娘服用的时候。”
“还有么?”太医问。
“有,奴婢去拿来。”茱萸忙道。
不多时就捧着一个盒子来,盒子里是三个白瓷瓶子。
一个瓶子已经空了,一个下去了一半,还有一个没有开。
朱太医将那个开的倒出来,细细查看,闻过之后面色变化:“陛下,正是此物。这药丸子不是每一颗都有毒,像是这颗便是有金乌头的。想来是将金乌头研磨成粉末,混入了当归丸中。正好这两味药味道相似。便是学医之人,也难分辨。”
“姑娘去拿两碗水来。再拿一双筷子。”朱太医道。
后头芦苇忙应了,跟朱鹮一起端来两碗水放下。
朱太医将两颗药丸子分别捏碎丢进了水碗。
分别用一根筷子搅拌开一个,其中一碗,就是颜色浑浊了,就是药丸子散开了没什么奇怪的。
可另一碗,那散开的药丸子颜色渐渐有了变化。颜色更深,趋近于黑色了。
贺谨缡面色阴沉。
很快就叫孟常带着东西与朱太医一起去了太医院。
这么大的事,当然也不可能是朱太医一个人说了算。
旁人可能认不出金乌头,但是分辨此物有毒是很轻易的。
很快,聊木就被找来了,这东西确实常见。
按照朱太医的说法煎药,其实没什么特殊的技巧,就是不加别的东西,只煮聊木。
说是木,其实就是一种野草,连根须一起煮。
自然有人试药。
不是试聊木,而是先服用有毒的金乌头,再试聊木汤。
这种差事,有的是人抢着做,抢到的是朱鹮。
于是,云璃就不能第一时间服药了,她要等明日一早。
她此时放心的将事情丢给贺谨缡,她虽然是经历生死大事,不过此时的贺谨缡是信得过的。
要是他下毒,他就不会叫她急着看太医,太医也不说这些废话。
所以既然皇帝不想叫她死,她就偷懒一下也无妨。
着实很累。
晚膳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