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这样,小仪这个位份过年也不能与家人团聚的。
反正也约等于明着跟贵妃撕破脸了,还顾及那么多干什么?
越是这样,越是叫对方不好下手。
自己屋里戴着不舒服么?
云璃舒舒服服的休息,虽然不敢直接睡里头榻上去,可还是能躺着的。
只要没什么事,就一直躺着,这几日可太缺觉了。
玉芷宫中,贵妃听说云璃不肯来,就怒极了。只是大过年的,克制住了。
此时坐在玉芷宫的,是东昌候夫人蒋氏,还有贵妃的二婶吴氏。以及她们的儿媳们。
还有几个戚家有资格进来的女眷。
蒋氏生怕贵妃大怒,还好贵妃忍住了,只是道:“不来就不来吧,咱们乐吧。”
她这口气着实不好,面色也不好看,好歹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终于下午的时候,蒋氏才借着跟贵妃娘娘说几句话的功夫,进了内室。
“娘,这贱人留不得了!”贵妃急切。
“娘娘!臣妇就怕您这么想,您千万不要冲动,如今动不得那小娼妇!”蒋氏忙道。
“为什么?她明摆着是要站在花氏那边了,如今更是把我不当回事。娘,她……她不可能听话的。”贵妃皱眉,十分的难受不解。
“娘知道,娘娘您别激动。您想想,因为一个许氏闹出的事,您就被禁足了一个月。不明不白的。这里头……焉知不是陛下的意思?您如今要是对她动手,岂不是要叫陛下忌惮?”蒋氏毕竟一把年纪了,戚家也是争斗了半辈子的。这点子见识还有。
“可是她处处与我作对,如今皇后也……难道我什么都不做?”贵妃咬牙。
“娘娘,不可操之过急。先等等,急在一时做什么呢?娘娘不可亲自动手,但是后宫里争斗还少么?她如今既然有些宠爱,多得是人看不过去。娘娘只需静待时机就是了。”蒋氏道。
贵妃深呼吸:“我就这么熬着?”
蒋氏也叹气,她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不得宠呢?
身在高位,却常年不侍寝,更没有一男半女。
如今……戚云璃又是这样的性子。
“这孽障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她怨恨她爹娘把她送进来,如今连林氏都不理会的。只怕也没法拿捏她爹娘。不过不急,再是怎么说,她也只是小仪,想爬上来没那么容易。如今后宫里有多了个皇子,皇后还没儿子呢。我的儿,你不要急。稳住,一切都有可为。如今还是尽量笼络陛下的心要紧。戚家是不可能再送一个女孩子进来了。”蒋氏道。
“是,可我……”贵妃叹气,其实她如今不知道怎么争宠了。
蒋氏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作为老夫人的内侄女,一开始就跟戚同希青梅竹马,感情也自然而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所以,没法教导,何况这种事,是教导就有用的么?
她也只能叹气了。
两个人也不能单独待太久,外头还有客人呢。只能草草说了几句就算了。
云璃睡醒后,也有安排。
她将伺候的人都叫来。
四个丫头,四个太监,一个人赏了二两银子。
下面几个粗使的就都是一两,依旧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守好门墙。
众人感激涕零的谢过她,就都叩头接了。
茱萸几个留着,曲迆道:“我这么得罪贵妃,想必她恨我。要说直接害我倒是未必。但是像是许氏上回那种,她顺水推舟的事以后不会少。以后都提着心吧。”
茱萸几个都忙应了,其实她们都有想过这个。
初四的时候,一早上,正阳宫就叫云璃过去了。
过年这几日,贺谨缡也不是天天都要见人,初四这一天就能休息。
所以叫了云璃去,是赏画。
北边一个臣子献上的,不是什么名画。
贺谨缡见她来了,也没等她请安就招手:“过来。”
云璃一福身,还是请安后过去:“是什么呀?”
“你瞧这个落款。”贺谨缡道。
云璃一看就笑了‘廖焉’。
“这人竟还擅长丹青?”不得不说,这画有水平。
是一副田园画作,画的是油菜花田里的蝴蝶,细节拿捏的不错。
“如何?”贺谨缡问。
“妾不擅长这个,不过这画还是写实的,比他那游记可实在多了。”云璃道。
“哈哈哈,赏你了。”贺谨缡道。
上回,贺谨缡就派人查过这个人了。
这人考科举,先是屡试不第,后来是先帝去世的那一年中举,后来再考,就考成个同进士。
俗话说同进士,如夫人。
不过这人万幸有个好岳丈,为官清廉,官声也好。
才拉拔他去地方上做芝麻官去了。
贺谨缡叫人严查了这个人,知道他虽然也有点小毛病,总的来说,三年多来任上功绩还算好。
当地百姓还是爱戴的。在北边那穷乡僻壤的县城做县丞。
要不是有个好岳丈,这个人是不可能去做县令的。不过那地方也是十年考评九年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