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虽然悲伤,也知道肯定是做了什么事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不是个多聪明的人。
被废了的人,要是一般的小罪过不至于的。
想必是能牵扯家族的大事。
再一打听,死了多少宫女太监。还有灭族的呢。
他还敢说什么?麻溜的上折子请罪了。
话不敢多说,只说臣教女无方,实在惭愧。
陛下这一罚他才算是安心了。
女儿是要紧,可家里还一大家子呢。
自此后,家里甚至不敢悲伤。也从心里感激陛下的宽容。
后宫众人的唏嘘丝毫不会影响她们继续争斗。顶多就是众人觉得自己才不是许氏,不会那么蠢。
人就是这样,总是小看了别人,高看了自己。
不到最后也没人承认自己不如人。
贺谨缡再来云璃这边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十来天了。
云璃正在写东西,贺谨缡来,她迎出去。
贺谨缡瞧她出来的地方就知道是书房。
于是依旧跟她进了书房。
云璃无所谓,她也没写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一本书上的一些句子,她抄录了几句,加上了一些见解。
贺谨缡看了,也没太在意,就翻了一下她之前写的东西。
折翼翻,那一阕完整的咏雪就亮出来了。
“云儿什么时候给这词填上了下阕?这谢娘是谁?”贺谨缡问。
“谢娘是个特别有才华的女子。妾读书时候读到过。谢娘小时候被叔父问起漫天飞雪像什么?她堂兄说撒盐空中差可拟。她说未若柳絮因风起。于是就留下咏絮之才的名声。”云璃故意说着这些皇帝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贺谨缡果然意外:“云儿读书果然不少,这些是朕都不曾读过的。”
“都是些杂书,陛下要学的太多了,倒是不必看这些东西。”云璃道。
贺谨缡笑了笑又去看那诗词,看着最后一句:万里西风瀚海沙。
与他那一日做的诗词竟有相似。
他下意识的就觉得云璃是为了呼应。
但是也不得不说,他真是第一次见女子做咏雪的诗词会是这样的感觉。
全没有那些柔美或者是悲伤。
不是什么如雪如玉,也不是什么洁白一片的美丽。
而是气势磅礴,如千军阵前狂风裹雪的激荡。
不得不说,贺谨缡那日就被这上半阙惊艳了一下,可那时候的惊艳只是觉得这词带着傲气。
虽然惊艳,倒也没太过在意。
可今日,这下半阙才是真的惊到了他。
果然,看一个人,她说自己是什么样或许是假的,可总归是能从一些细节处看出来的。
这女人,胸中有丘壑啊。
当然了,贺谨缡不知道这不是曲迆自己写的,可其实也一样。人会被自己认同喜欢的东西征服。
某种意义上,你特别欣赏的东西,也是你性格的一部分。
这样看来,云璃喜欢这词,也没什么出入了。
“陛下喝茶。”云璃无意与他谈论这些,她还有羞耻心,毕竟不是自己写的。
贺谨缡接了茶也就不继续说什么诗词了。
与她一道回到了正殿中。
“朕叫人给你送些炭来吧。”他来了,开正殿,就比较费东西,她那点子份例就支撑不起来。
云璃乖巧点头:“谢谢陛下。”
贺谨缡看她这样乖巧就笑,心想装的真的似得。
伸手捏捏她的下巴,没说什么。
“之前吓到了吧?”贺谨缡坐下问。
自然是问玉芷宫那件事。
云璃没装傻:“是怕啊,那么大的事,不过还好。陛下肯定会查明的,妾没做的事不必太担心。”
“那会子虽然气急了,可好歹知道陛下肯定也会好好的查,所以怕之余更多还是怒气。她真是不怕死。”云璃蹙眉厌恶。
贺谨缡就笑了笑。
事实上,当时怒极的不止一个云璃。
贺谨缡如今想,要是云璃做不到自证清白他会帮她么?
也许会吧,但是不可能很快。
她或许要一样禁足,也或许被牵连。
而云璃自己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你的枕边人是个皇帝,你的家族是他的臣子,你没有为他生育子嗣。
你不是他的挚爱,你也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云璃从来就不会指望皇帝如何保护她。就算能换来的保护,都是有代价的。
至于伺候了皇帝,侍寝了,皇帝就该保护你,你跟皇帝睡了,皇帝就会保护你。
这是愚蠢。
这跟指望一个皇帝的爱情一样愚蠢。
所以,不管是那一天还是今天,她都很清楚皇帝不会在意这件事最后误伤了谁。
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嘴上必定还是要信他的啊。
人性而已。
“只是陛下,日后要是再有人害妾,好歹您要叫妾解释呢。要是一时拿不出证据,好歹先把妾关起来。别太生气就把妾拿下嘛。”云璃撒娇。
贺谨缡看她:“从没有人敢这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