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枝向前探去。
“噌”缠绕在身上的鸟尾立时着了起来。
火焰的颜色亦是青草般的翠绿,不像火而像被风包裹。
抽手回来。
翠绿的火焰渐渐褪去。
浓香涌起。
鸟尾烧的一丝不剩,表皮松脆微焦,用指甲轻轻一划,肉熟而层次分明,外酥里嫩。
“你的手艺真是不错。”何中玉赞道。
清风鸾鸟最是好料理,它的尾翼便是天然的助燃物,用火燎一下,瞬间产生高温,里外皆熟,肉质醇香,元婴期的修真者早已辟谷,吃东西多半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这种在修真界常见的灵禽,却是少有的美味,只要见到,多不会放过。
料理的过程简单快捷,关键在于尾部的缠密,端木良材这点做的十分出色,脖子上的结扣也是画龙点睛之笔。
“奇木岛上禽鸟甚少,难得碰上一只打打牙祭,自然要练好手艺,免得失了味道。”端木良材笑着说道。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草木灵物相对势弱,多处于食物链的下端,但其中也不乏基因突变的强势者。
奇木岛上的草木灵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危险性并不逊于万仙宫这次试炼的三处凶地。
“我们一路走来,一点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发现,你说,她到底在找什么?”何中玉问道。
若说开始,墨染衣总是一个人脱离队伍片刻是为了追寻同门的踪迹,又不想他二人知晓,那么到了现在,这种理由再难让人信服,毕竟三人走着相同的路。他二人亦小心观察,着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非要说有什么异常,也是那两人离奇消失的这件事。
据他们观察,那两个寒玉宫修士,应该真是在树宫入口处就不见了的。
端木良材一脸平静,接连又烤好了三只清风鸾鸟,随手采了一片宽叶,放在上面。
“不管她躲着我们做什么,现在,咱们三人算是坐在一条船上。单单一个寒玉宫,还应对不了万仙宫的发,何况还有一个剑盟。”
“这回可真是给老头子们惹了麻烦了!”何中玉嘿嘿笑道,没有半点抱歉担心的意思。
“我看你倒是挺乐在其中的。”端木良材抬眼看了看他,继续手上的活计。
“怕什么呢。万仙宫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会有些说法。伤筋动骨肯定不至于。”何中玉学着端木良材的样子。飞快缠了一只,一样在脖子上打了个结扣,往火里一送,“噌”一个收回不及,整个表皮都烤焦了,黑灰黑灰的。卖相委实难看。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再看看整齐码放在宽叶上的,果断将手中的抛远,取了宽叶上的烤鸟。大快朵颐。
一边吃也塞不住嘴,“有外患在前,咱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足道也,真要较真起来,万仙宫也未必也能舍下这个脸面,虽说大家心里都知道人家只是拿咱们当牛做马,可这话却不能摆在场面上,论起来,还是他万仙宫不义在先,临阵舍将,可是大忌啊!”
“那越泽与墨染衣之间应该是些交易的,大概是想借剑盟的手将她除掉,可能是太过急切,反而着了相,看出端倪的人不在少数,日后说起来,也不会只是他一家之言,说到底,这么些年,万仙宫对我等宗门,还是太过苛刻了!”端木良材语气随意的说道。
何中玉咀嚼的动立时停顿,难以置信的看着自顾自忙着的端木良材,一口咽下还没嚼碎的鸟肉,“兄弟,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两个人相交不错,这样冒失犯忌讳的话,对着同门之外的人不是要三缄其口的吗?
他稍稍说出去些,端木良材乃至奇木岛都会有麻烦。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万仙宫对下面的附属门派予取予求,就算再自诩公允,也会有偏颇之时,尤其是近些年,万仙宫内宫索要无度,外宫负担加大,星域战场战事一起,雪上加霜,这些负担都均分在各个附属门派头上,一片怨声载道。
既然话说到这里,人家也拿自己没当外人,何中玉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听说万仙宫在星域战场的失利并不简单。”
端木良材挑挑眉,“你是说内外宫之争?”
“原来端木兄弟也知道。”何中玉这时愈发认定,端木良材乃至他背后的奇木岛都是“同道中人”。
“各宗门也都有内外之别,可万仙宫的内外宫着实远了些,内宫近些年又做的不太地道,也难怪外宫生出些心思来,不过,同在一门之中,内宫的为还真是让人齿冷啊!”端木良材冷笑道。
“可不是,再不济也都是万仙宫的弟子,怎么能自己人坑自己人。”何中玉也深有同感,感慨道:“内宫的做法让咱们这些外人都为之生寒啊,咱们这些附属门派,和外宫相比又算得什么呢,虽说咱们本就是该供人驱使,身先士卒,就算舍了性命也是应该,可死在敌人手上,和死在自己人手上,到底是不一样的。”何中玉握紧了拳愤愤然道,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一只白玉酒壶递过来,他想都没想,接到手中,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起来。
酒很烈,火辣辣的从喉咙烧下来,全身的血液好像都随之沸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