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百名死囚纷纷欢呼,喜极而泣:
“得救了,得救了。”
“能多活好几天,哈哈哈哈。”
“去了边境就可以逃命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敌军让我们相遇……”
没想到差役紧跟道:“死刑犯先服下爆头蛊再上战场。”
刚刚还在呐喊欢呼的死刑犯立即如丧考妣,大哭大闹,满地打滚。
冯酸菜拉住一个打滚的:“喂兄弟,什么是爆头蛊?”
对方嚎哭道:“爆头蛊分子蛊和母蛊,我们服下子蛊,母蛊在指挥者手中,他会设定一个距离,超过这个距离,我们就会爆头身亡,也就是说不能当逃兵了,我们要一直打仗打到死为止——啊……好残忍——还有,拜托你走开点啦,别打搅我打滚好不好?”
冯酸菜却想:爆不爆头的蛊无所谓,到了边境就可以找宇文家的人当靠山,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爽歪歪哈哈。
与此同时,刑场边的角落,准备展开营救的飞灵、沈夕岚、于微红等人见冯酸菜暂时不用死,交换眼神后一致决定离开。
当天,铎京城外的空地上,数百死刑犯排队服下爆头蛊,跟随背后插旗的母蛊指挥者,与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罪犯集结成方阵,总人数近万人,一起乘坐巨型传送阵前往北境。
因为距离过远,冯酸菜和众囚犯挤在传送阵中大半天才到边境,光是被活活挤死闷死的就有十几个。
最要命的是到了前线不休息,不训练,不喊话,直接上战场,连兵器和盔甲都不发,直接让他们在战场上的死人堆里捡。
天空阴沉沉的,四面八方的都是火光和刀光,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烟雾,还有令人作呕的尸体腐烂的气味,无数方言的喊杀、哭叫和怒吼声此起彼伏,两军交锋的场面堪比人间地狱。
有期徒刑的犯人乱冲乱撞,死刑犯则要认准自己的母蛊指挥官,一旦距离太远,哪怕不是逃兵也会被蛊虫爆头。
冯酸菜捡了把刀,寸步不离地跟着大部队,阴山敌军发动了第一轮冲锋,他们用骑兵对阵无极大陆的囚犯步兵,犹如砍瓜切菜,所向披靡,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骨碌碌、毛茸茸、血淋淋的人头。
冯酸菜左闪右避历尽艰险,侥幸活命。
很快,来自铎京的死刑犯被乱糟糟地聚在一起。
母蛊指挥官道:“靠,传送阵着陆点离前线越来越近了,老子连设置距离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意思?”有人问。
母蛊指挥官喊道:“石头城到前线的距离大概五百里,母蛊上限是二百里,我会在距离石头城三百里的前锋营等候,你们要是想活命,就估算好距离不要跑得太远,否则后果自负。”
立即有死刑犯笑道:“那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熬到收兵的时候就回前锋营找你。”
母蛊指挥官冷笑:“你们这些犯人冲锋的时候,前锋营的正式官兵会在后方督战,但凡后退藏匿者,杀无赦!”
有人笑道:“官兵们盯不住每个人。”
母蛊指挥官鄙夷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你们想活只有杀敌抵罪一条路。”
这时阴山军第二轮冲锋的号角再次响起,母蛊指挥官大叫:“战死赎罪吧你们这帮人渣。”
冯酸菜抓住仅有的空隙时间,上前点头哈腰:“这位大哥,我叫冯酸菜,我和宇文元帅家是世交,我是被诬陷判成死刑的,希望你能帮忙转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母蛊指挥官冷冷道:“等你活过这一场,能回前锋营的时候再说吧。”
冯酸菜急了:“你不答应我我不冲,有本事你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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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蛊指挥官心念一动,冯酸菜立即感到脑子被劈开一样剧痛,连忙求饶:“我错了大哥,赶紧住手……”
母蛊指挥官怒喝:“你要是再不上阵,老子立即让你爆头!”
“那先说好,只要我能活着回先锋营,你就帮我传信。”冯酸菜深吸一口气,左手拎盾牌,右手提刀,弯着腰冲出了战壕。
天下各地聚集在北境前线的罪犯加起来有三十万,督战的先锋营官兵有五万,对面的阴山军十五万左右。
五十万人听上去很多,但是铺在广袤的战场上就有点稀疏了,大家距离都很远,想砍一个人得先跑十来丈,一圈跑下来别说砍人,连刀都提不动了。
很多犯人为了避免和阴山军正面冲突,绕着圈想着法儿的逃命,时不时在死尸堆,烂泥坑中躺一会养精蓄锐。
但也有真正在杀敌的,比如冯酸菜,本来他失去储物袋和贴身的青虫月半刀,正面对战根本不是有修为敌兵的对手。
但是冯酸菜有煅体淬身丸糖衣的加持,加上经常吃清明大还丹,力气和速度优于普通人,他和两个捉鸡期的陌生人临时结成联盟,围堵落单的阴山兵,砍头砍脚,然后平分他们身上为数不多的晶灵石,一来二去收获也不少。
冯酸菜在作战时发现,阴山军中都是人类兵卒,并没有冥界鬼兵和满脸油腻的不臣军,与韩小令描述的冥界鬼兵主导,阴山军队和不臣军辅助的情况不符。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