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并没有起到预先想要的结果。
因为反对的声音太多,柳白也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组织,乃至一个家庭,一言堂都是取死之道。
柳白没有长几百个脑子,也不是天生的圣人。
他的话,固然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但相比之下,他真正的作用是统筹规划,而不是干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
如果单论智慧的话,在这个家里,估计他连前五都排不进去。
他一直秉持的都是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够了。
和倭国媾和,并不是柳白的一厢情愿。
而是因为在会议开始之前,他接到的那封来自苏州城的信!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柳白将李泰和李恪兄弟俩留了下来。
他将那封信拿给两人看,两人看完之后久久不语。
“太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吗?”
李恪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话,引来其他两人怒目而视。
李泰把那封信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他的表情说不出来的精彩。
好像是既欣慰又恐惧,隐隐之中,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状的复杂之色。
“太子需要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但是通过这件事,我忽然发现,他还是小时候的他,咱们的兄弟情谊,从来都没有变过,哪怕他未来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也是一样的...”
柳白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把那封信拿过来。
“承乾的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但是你们兄弟俩需要帮他做个主,他把苏州和岳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如果李祐出现危险,那么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说完,他沉默了好半天,才继续道:“玉石俱焚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你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你们两个对于承乾的了解,还要在我之上,具体怎么做,你们看着办吧。”
柳白站起身来慢慢的向外走去,在来到门口
。的时候,他又顿住脚步。
“你们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命才是最珍贵的,就算玉石俱焚,也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我有这个心理预期。”
说完他再也不逗留,走了出去。
李泰和李恪面面相觑。
良久,李恪苦笑一声摇摇头。
“按照太子的说法,把大唐黄金集团内储备的银子都交出去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是与倭国媾和,实际上却是一场豪赌,不得不承认太子的格局很大,但是...他是不是疯了?”
李泰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
“他是我们的兄长,按理说,我们应该完全相信他,而且他还是太子,按理说我们也应该听从他的命令...”
李泰说着说着,双手慢慢垂下去,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劲掐了一把。
“不过,纸币改革是大势所趋,我们输不起,如果纸币改革因为这件事情而搁浅,可想而知,父皇会震怒到何种地步,到那时候,就算把李祐救回来了,太子又该怎么办,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给自己留条退路...”
兄弟两人的情况,可以用进退维谷来形容。
如果按照李承乾的计划来做,他们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将李祐就回来。
同时,倭国也会彻底被他们拿捏。
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住,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依照他们对皇帝的了解,就算他们立刻赶往长安,跪在紫宸殿外,哀求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们真照着李承乾的办法来做,皇帝不直接把李承乾砍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李承乾用纸币改革,以及他自己的太子之位,和倭国来个玉石俱焚。
兄弟俩愁眉苦恼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不过,他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整个江南道没有人能够成功解决这件事。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其他地方没有。
“可惜守仁好先生回了长安,不然的话,他在这
。里一定能够帮我们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
李恪唉声叹气的说道。
李泰的眉头狠狠跳动了几下。
“富贵险中求,恶向胆边生,连太子都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来帮老五,咱们为什么不行?”
李恪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你什么意思?”
李泰眯着眼睛,凶狠的目光从眼中爆发。
“有的事情柳大哥不可以做,他需要考虑到这个圈子里所有人的利益,咱们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我这个魏王,你那个蜀王,跟太子比起来,连个屁都不算,索性不要这个王位了,成全咱们的兄弟情谊,也是物有所值!”
李恪的嘴角抽出了几下。
“你不会是想,直接去麻布大山把那个姓白的小子绑过来吧?”
李泰冷冷的说道:“为什么不行?就算那个姓白的小子在他爹面前没有多大分量,至少也算个人物,连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