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结束,各位家主离去的时候,依旧满脸懵逼。
富可敌国的柳家家主,找自己借银子?
听起来,仿佛是皇帝在长安城里,随便找了个乞丐,借兵打仗一样...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自己在柳家家主的眼中,怕是比乞丐也富不到哪去,但事实就是如此。
普通人不知道柳家的恐怖,他们这些家里有产业的豪门,却都很清楚,柳家的恐怖之处,究竟在哪里...
远得不提,光是柳家在江南的产业,就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
江南素为鱼米之乡,自从越州那场轰轰烈烈的‘斗地主’运动开启之后,再想从地里刨银子,已经成了奢望。
农田收归国有,导致豪门的财富大批量的流入普通百姓手中。
柳家虽也损失了几十万亩农田,却趁机赚得更多。
一来,柳家在江南的农田,有一大半都是从道门手中坑来的。
二来,从农田之中被‘解放’出来的大批量贫农、佃户,都是现成的壮劳力!
以手工业发家的柳家商铺,将这些壮劳力吸纳进去。
所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
阴谋?
这两个字,时时刻刻萦绕在诸位家主的脑海之中。
他们坐在自己的马车之中,思虑良久,依旧不敢得出最终的答案。
如果说是阴谋,当然要尽力躲避。
问题在于...如果不是呢?
谁都不傻,明知道是个坑,没人打算去跳。
但不跳的话,万一激怒了柳白,他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朱家的老朱公子,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回到家中之后,他立刻前去寻他那个道士老爹,寻求帮助。
和上一次,陆齐望以吴郡刺史陆敦信之名,邀请各方豪族饮宴不同的是,朱家真正的掌门人,脸色阴郁得可怕。
“借!”
朱道濡脸色一变,道:“柳家借银子,没有几十万贯,是打不住的,而今柳家势大,再加上柳白又封了王爵,若是不肯还,咱家轻则伤筋动骨!”
老人揉了揉眉心,道:“不是说,算作入股吗?”
朱道濡满脸不敢置信。
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老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四大家族早就不复往昔的辉煌。
以文起家,以武成名的朱氏,手底下的壮丁加起来,还不如刺史府的衙役多!
最重要的是,族中的田产,都被柳白巧立名目,分给了穷人。
那就更没有理由,指挥那些曾经被他们当成狗对待的贫农和佃户。
说白了,朱家跟普通的商贾,没有多少差别。
只是在名望上,要高出一些罢了。
柳白同样是商贾,但人家还是个王爷。
就算白纸黑字的写了合同,又顶个屁得用?
到头来,柳白才是说话管用的人。
他若来了死不认账,朱家该去找谁讨债?
去刺史府?
那是脑抽。
去长安?
那是找死!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你是看不懂其中的门道,总说柳白擅出奇招,老夫竟也小觑了他...”
朱道濡低下头,道:“还请父亲指点!”
老人思虑片刻,幽幽的说道:“柳白要借银子这件事,有三重门道。”
“其一,是借以试探,我江南各族的实力,柳家便能够从中,探得各族产业的真实情况,若他真想对某一族下手,便可直戳要害之处!”
“其二,若是不借...用他们的话说,若是不入股的话,柳白也可以趁机与某族结怨,他以王爵之身,对付我江南各族,是以大欺小,若是仅局限在生意圈子之中,便只是商贾之间的摩擦,与声望无碍!”
“即便某一族,真的被柳白冲垮,江南百姓也说不出什么,更无法借机起事,我朱家多年来积攒的声誉,无法派上任何用场,毕竟...那柳白也是商贾。”
“其三,才是最狠的一点!”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朱道濡已是冷汗涔涔。
光是前两点,他就想不出破解之法。
借了,担心柳白不还。
不借,更是取死之道!
竟然还有第三重?
这可让人怎么活?
老人的身体,以不易察觉的弧度,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觉得,这些家族之中,会不会有人真的,跟柳白达成合作?”
朱道濡脸色大变!
他忽然明白过来,柳白为什么,要用入股的名义借钱了。
在如此进退两难之境,多半的人都会选择虚与委蛇。
他们能够尽到的最大努力,也无非就是,把银子的数量,往下压一压罢了。
而当他们发现,入股之后,真的能够见到分红。
或者说,柳白要击垮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自己...
那么,会不会有人真的跟柳家达成合作?
归根结底,若非实属无奈,谁又愿跟柳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为敌?
强龙固然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