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顗的脸色,徐振南嗤嗤一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小子,以后出任务仔细点,这回有泰记给你兜底,若是下回,在陛下那办砸了,你老子都救不了你!”
张顗苦笑一声,拱手道:“先生说的是...”
他是书院的军事学院出身。
徐振南他们这些锦衣卫百户,都是精通于某一道的高手。
尤其是徐振南,精通于追踪、暗杀、易容。
这些业务,在军事学院是一部分学子的必修科目。
徐振南曾在书院,当过一段日子的客座先生。
对张顗,没什么好客气的。
陆敦信上下打量海熊几眼,道:“徐兄,可有把握撬开此人的嘴?”
徐振南道:“刑讯逼供就不是我擅长的了,沈威那厮正从越州赶来,最晚明天清晨即便到达!”
陆敦信大喜!
若是海熊开口,不难把顾家直接拿下。
到时候,吴郡三大家族尽除,等于给了柳白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这世上,没人会怀疑泰记的能力。
...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沈威如约而来。
陆敦信和张顗压根就没走。
见沈威进了屋,张顗急忙把陆敦信拉走。
沈威刑讯逼供的场面,见一次,恐怕这两年都别想睡好觉了。
陆敦信一个正统的文人,可不能看见这些东西...
顶多一炷香的时间,沈威擦着手上的血,走了出来。
他把海熊的口供交给张顗。
“这小子还算是个硬骨头,把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敲碎,这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张顗和陆敦信齐齐一寒。
“而且,还有些意外收获。”
沈威神秘一笑,把手巾一丢,道:“我这便是要赶回越州,那边还有不少差事。”
“沈兄慢走!”
“先生再会!”
张顗和陆敦信把沈威送出门去,看着他翻身上马,一溜烟就没影了。
“陆叔叔,沈先生说的什么意外收获?”
陆敦信这才来得及,好好看一看海熊的口供。
当他看到中间部分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变!
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
张顗不明所以,拿过口供来一看,脸色也倏然变得铁青!
“该死的顾家,竟然干着人口买卖的脏事!”
“我这便带人去把顾家抄了!”
张顗最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当下就要去叫人。
“慢!”
陆敦信大喝一声,将他叫住。
“若是现在打草惊蛇,岂不是那些被贩卖之人的消息,就此中断了?顾家定是满门抄斩之罪,明知是死,他们岂能开口?”
“那就让沈先生一个一个逼出来!”
张顗的脸色,显得有些扭曲。
陆敦信叹息一声,道:“这种营生,怕是只有几个人才知道,你觉得,他们会活到被人抓住吗?”
“那怎么办?!”
张顗大吼一声。
终究是年轻人,有时候就是沉不住气。
陆敦信沉吟片刻,正要说出自己心中的办法。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来到两人跟前。
却是他刺史府的胥吏。
“大老爷,府牢出事了...”
...
半个时辰后,陆敦信脸色很难看的,从苏州城南的府牢走出来。
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七八个,腮帮子肿得老高的地方官员。
陆敦信这么好脾气的读书人,都亲自动手,可想而知,他心中是何等的愤怒!
再往后,则是两个被上了枷锁的皂衣牢头。
张顗领着几个自己人,最后走出来。
“没救了。”
陆敦信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这定是顾家的手笔!”
张顗让身后的亲卫,将那几个牢头带走。
“陆叔叔,此事怕是还要从长计议,您方才说的对,过早打草惊蛇,只会功亏一篑...”
陆敦信摇了摇头。
“是我的过失。”
他没有想到,之前被张顗抓到的一批匪首,竟然在昨天晚上,全部都被暗杀!
唯一没死的,就是海熊。
那么凶手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他们并不担心海熊的性命。
一来,海熊是顾成道的亲儿子。
二来,海熊在的地方,若是顾成道能暗杀成功,他干脆去皇宫行刺皇帝算了...
何必还要跟陆敦信,苦苦纠缠?
陆敦信挥了挥手,道:“把尸体处理掉吧。”
那几个脸颊肿老高的人,又重新回到牢房收拾了起来。
这里距离刺史府不算近。
不过,陆敦信和张顗,要去参加顾成道的接风酒宴,干脆就溜达着走了。
“苏州城里的水,比我想象之中,要深得多...”
张顗道:“先生曾说,他能助陛下铲除五姓七望,运气占了六成,不过那些世家大族的势力,都摆在明面上,不像吴郡的这些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