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城市,开始步入大唐百姓的眼帘。
一切都因为,柳家主人的即将来临。
柳白不是一个人来的。
早在定下来要前往苏州前的一个月,原本隶属于长安,乃至隶属于关中的产业,都开始向苏州转移。
数不清的匠人,举家搬迁到这里。
他们的到来,是对苏州巨大的刺激。
苏州所隶属的吴郡,才迎来一位新的刺史。
陆氏,陆敦信!
这个曾经的越州二把手,俨然成了朝中的新贵。
上一个像他这么好命的家伙,如今已经成了刑部侍郎。
都知道,柳白就是一股巨大的东风。
乘着这股东风,顺势而上是应有之理。
陆敦信上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整个吴郡的产业,都仔细梳理了一遍。
当年柳白来到江南的时候,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斗地主’活动。
越州的地主富户,几乎都被‘清洗’了一遍。
当然,这也仅限于越州。
毫无疑问,吴郡的‘斗地主’行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事实上,这些年来很多地主老财,已经不怎么把农田当回事了。
从土里刨食,才能挣几个钱?
当下,最为流行的是航海贸易!
为此,吴郡当地的豪商富贾,不惜费巨资,从泉州定制海船。
经过时间并不长的发展,吴郡的航海贸易,已经初见规模。
相比之下,街边小道上传来的‘斗地主’消息,不怎么被当地的大户人家当回事。
农田缴也就缴了。
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银子,还能落了好名声。
何乐而不为呢?
陆敦信在吴郡,混的风生水起,跟各家各户都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唯独一件事,让他寝食难安。
那就是...近来频频出现在的海上盗匪!
都说大海不干,海盗不绝。
海盗,或者海贼这门营生,历来已久。
早在东晋时期,东海边上就已经有了海盗的传闻。
一个名叫孙恩的人,被海盗们尊称为祖师爷。
说起来,这个孙恩还是陆敦信的老乡。
他本就出生在会稽山脚下。
乃是永嘉南渡的士族出身。
自东晋,及至大唐武德年,海盗的存在并不怎么被朝廷关注。
可近年来,随着海上贸易的兴起,海盗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当一次次劫掠发生之后,人们才愕然发现,原来东海沿岸的海盗,已经发展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泉州那边,所谓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只能算是小场面。
江南沿岸的海盗,才叫恐怖!
陆敦信端坐在府衙之中,才审理完一桩,自富春呈上来的案件,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海盗竟然猖獗至厮?我大唐的东海舰队何在?!”
下边的胥吏,战战兢兢的说道:“回禀大老爷,东海舰队的主力仍在高句丽一带,留守越州的,不足两千人,怕是还拿不下‘海熊’一伙...”
陆敦信眼睛一眯。
“海熊?为何本官从未听说?”
“那‘海熊’是今年才冒出头来的海盗,他们盘踞在岩岛之上,势力之大,足有十五舟之多,上千人之巨!”
陆敦信倒吸一口冷气。
他敏锐的发现了,这胥吏话中的深意。
想要在吴郡这般情况复杂之地,纠集起上千人的队伍,可不是轻而易举的。
说没有某些大户人家在背后支持,可根本不可能!
陆敦信甚至怀疑,这个‘海熊’,就是吴郡当地某些大海商,扶植起来的!
在这地界,上千人的规模,足以让海熊成为东海一霸了!
正如胥吏所言,海战和陆战不是一回事。
即便东海舰队有两千人,也不一定能拿下海熊一伙。
想要在无垠的大海之中比人数,并不现实。
除非,东海舰队舍得把仅有的十几门火炮,拿出来一半。
这并不是现实。
没有张亮的批示,擅自取用火炮,掉脑袋都是轻的!
陆敦信脸色阴沉的问道:“损失几何?”
胥吏低着头,道:“短短月旬,已有不下十支商队被劫掠,他们有的都缴了肉票的银子,人倒是没事,娄县张家报了官,当地抓了三个海盗,张家却因此家破人亡...”
“岂有此理!”
陆敦信勃然大怒!
“速将娄县令、主簿、典吏等擒获,押送至此!”
胥吏刚要去传达大老爷的命令。
还没走出去,又被陆敦信拦了下来。
“慢!”
陆敦信沉吟片刻,脸色阴晴不定。
他很清楚,娄县当地的官吏,也必定跟海盗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一旦激怒了他们,遭殃的照样是娄县当地百姓!
他摆了摆手,让胥吏下去,一个人坐在大堂之上,闭目沉思。
“也不知柳公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