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进达的话,让两位皇子一阵默然。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迟疑。
哪怕条件再艰苦,再危险,这条河,也终究是要修的!
并不仅仅因为,他们来蜀中的一年苦功,不能白费。
更因为,蜀中本身的发展受限,对于水运交通的需求,远比其他地方,要大得多。
时至今日,蜀中能够运送出去的大批货物,只有木材。
几根木头扎成筏子,顺流飘下去便是。
名满天下的蜀锦,都只能小批量的靠人背着,往外送。
说是功在千秋,毫不为过!
只有交通发达,才能彻底将蜀中,和中原大地连成一个整体。
而其中,修航道显然已经是最省钱的办法了。
至于陈仓,没人想过去动。
一旦关口打开,能够长驱直入关中的,就不只是蜀中人那么简单了...
“牛伯伯还是给师赞兄,留下点家财吧...”
李泰故意打趣道。
范秀秀轻轻拉了拉李恪的衣角,道:“之前的银子,都花完了?”
她指得,是李恪等人用长生药,诓来的那些银子。
李恪苦笑道:“早就花超好几倍了,若非蜀王府有些积蓄,怕是已经窝工两个月了。”
“那为何不找柳公子求助?”
李泰和李恪的态度很坚定。
哪怕是饿死,都不会去找柳白求援。
这算是他们‘出道’一来的‘第一战’。
无论如何,都要打得漂漂亮亮的。
“实在不行,可以去岭南、江南、乃至幽州求助,我想,他们是会拉咱们一把的...”
李恪幽幽的说道。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道:“也罢,且回益州去,好好合计合计吧。”
...
他们用了三天的时间,回到了益州。
蜀王府内!
李泰捧着一摞来自各地的信件,走进李恪的房间。
“咱们兄弟在蜀中打生打死,他们却活得痛快,还有闲心写信...”
李恪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几封信。
“唔,李奉诫那小子在幽州过得不错,看他信里说的,高郯都想把高句丽之主的位置让给他,去当幽州大掌柜了...”
“守着十几座矿山,等于趴在金子上睡觉,这小子命好得让人妒忌!”
“令武表哥也来信了!”
“李愔那臭小子有长进,还知道问候问候他的兄长...”
“他们俩,外加张顗,这三个混蛋整天出海游玩,还发现了一座长满了香料的岛屿!”
“我的老天爷,那岂不是比李奉诫还有钱?!”
“窦孝慈在江南过得也不错...”
“嚯,李祐竟然去了睦州,想必也能收获不少!”
“庐陵姑姑家的乔侃,在西域也混得风生水起...”
两人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被柳白派往各地的人,就属他们混的最惨。
李恪有气无力的说道:“咱们两个倒霉蛋,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李泰面无表情的说道:“三个。”
话音未落,第三个倒霉蛋进来了。
程处默左手提着两只野兔,右手拎着一只野鸡。
腰间捆着一连串,叫不出名字的鸟雀。
肩膀上挎着弓,身上披着铠甲,满脸的兴奋。
李泰捂着脸,道:“好吧,就是两个...”
“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是个讲兄弟义气的人,拿这些野味,给你们接风!”
程处默笑嘻嘻的说道。
他这一句话,说得两人额角青筋暴起!
砰——
李恪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子受够这种日子了!给那些王八蛋去信,找他们借银子!”
他发狠一般的拿过纸笔,‘刷刷’得写了起来。
李泰瞥了程处默一眼,道:“若是让你老子看见,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程处默完全不当回事。
他很享受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天高皇帝远的,咱巴不得一辈子不回长安!”
说完,他提着一大堆野味,朝厨房跑去。
各地的兄弟们着实不少。
除了几个特别铁的之外,还有一大群关系不那么好的,也要写信求援。
被柳白外派到各地的二代子弟们,算起来起码有二十几个。
蚊子再小也是肉,况且,又不是不还...
天色渐晚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写完。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执失善光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可了不得了!可了不得了!”
从门口到房间,总共几步路,执失善光出了一脑门白毛汗。
两人被他慌张的样子,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蜀中不比长安,什么乱子都有可能发生。
当他们看到,执失善光手中拿着的,是朝廷的八百里加急,脸色都是一变!
“皇三子蜀王恪、皇四子越王泰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