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柳白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恐怕会有成千上万个柳白。
有人说,他奸诈狡猾。
没错!
在一个始终将自己定位成商贾的人身上,奸诈狡猾是必备,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就死’的特质!
有人说,他功德无量。
同样没错!
柳家至今做了无数的善事。
任何一门产业,都养活着数不清的老百姓。
如果可以的话,柳家完全可以将这些成本节约下来。
无论目的是什么,百姓们终归是落下好处了。
这一点上,说柳白万家生佛都不为过。
也有人说,柳白是一个极端复杂,极端擅长伪装自己的人。
这么想的人,怕是只有一个。
那就是...李二!
李二自诩是最了解柳白的人。
可即便是他,也始终猜不透,柳白的本性,究竟是怎样的。
在科举之上,柳白一直力图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稳定的竞争环境。
扫除门阀之害,柳白当居头功!
若是没有柳白,李二同样有自信,将门阀打落谷底,可那,恐怕是几十上百年后的事情了...
并非是朝廷的力量不够,也并非皇家的威严不足。
而是因为,无论朝廷还是皇家,都不能刚刚得了人家的好处,就翻脸抄人家老底...
如果柳白乐意,李二更想给柳白封个公爵,甚至王爵,让他帮着自己,更好的管理这片大好河山。
可惜人家不愿意,一切都成了空谈。
柳白的心,可以称之为大公无私?
并不尽然!
这正是李二猜不透的地方。
明明就能光明正大的获取一些好处,可柳白,偏偏就选用了某些隐秘的手段。
而且,不止一次!
就如眼下的,算学考试...
李二是何等精明之人?
他一眼就看出,柳白正在借助算学科,给他的人,大开方便之门。
只取过程,不要结果?
正如李承乾所说的,算学跟其他的学科不同。
很多的题目,过程要比结果难得多!
往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结果,需要进行严密且漫长的计算。
而非书院出身的考生,又有几个人写得出结果来?
这分明就是在拉偏手!
可想而知,光算学一项,就不知有多少非学院出身的考生,会被黜落。
这正是书院学子的优势所在!
那么...柳白为何不直接把题目出得更难一点?
或者干脆,将书院有本事的人,直接举荐入朝!
有了柳白这个大大的靠山,前途岂不比参加科举远大得多?
也许,柳白是习惯了这种隐秘的行事作风。
还是说,他另有目的?
前者的话,李二并不觉得过分。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和柳白是一类人。
都喜欢用春风化雨的手段,来达成某种目的。
皇家和柳家的利益,趋近于一致。
李二没有任何怀疑柳白的由头。
可如果是后者呢?
李二并没有明说。
他隐隐有些猜测,不禁略微担忧...
于是,他打定主意,等判完卷子之后,找柳白好好谈一谈。
这一等,便是一整夜...
除了吃饭上厕所之位,柳白等人都没有休息。
次日上午,参加各个科目的考生,都已经分流去了不同的考场,柳白等人,才判完不到三成。
好在,众人心中都有数,对题目以及考生的水平,也有了清晰的了解,剩下的反倒容易了许多。
柳白活动了下脖子,轻轻一动,骨头便‘咔咔’作响。
困劲倒不是很足。
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李承乾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柳白找人要了条毛毯,给李承乾盖在身上,背着手溜达出去,打算去找点东西吃。
“朕随你去。”
李二鬼一样的从后边闪出来。
柳白的神情略微一顿,旋即笑道:“书院先生们的小灶食堂,倒是不乏美食...”
李二勉强一笑,和柳白肩并肩,向着小食堂走去。
从判卷的地方,到小食堂的距离并不远。
穿过旧图书馆,走上几步便到了。
虽不是饭点,吃饭的先生却也不在少数。
他们并没有负担科举甄选工作。
不过,各个科目的考题,已经新鲜出炉,他们需要彻夜研判出答案,讲解给下一级的学生们听。
同样,研判出来的答案,也可以给第一届的学子们,加一些底气。
“参见陛下!”
“柳先生!”
“...”
不时有人上前见礼。
王勣满脸疲惫的端着个托盘,迎面走过来。
正要张嘴说话,猛地看见柳白的眼神,顿时一激灵。
“咳咳!”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道:“绿蚁,请陛下去老夫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