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老成精,老奸巨猾,稍微委婉一点的,也有老当益壮的说法。
事实上,这些都是伪命题。
越老越懂事,越老越有智慧,完全就是一句扯淡的话。
一位长者的智慧,不是大风刮来的。
需要年轻时候,拥有足够的见识,足够的经验。
经过岁月的洗练,才能逐渐转化为智慧。
读死书有用的话,那些拔头筹,登高科的状元们,个个都会是一代名臣!
关起门来造的车,其实就四个咕噜显眼,出门上了坡就散架!
这也是柳白看那些老儒生们,不怎么顺眼的原因。
满口的之乎者也,肚子里却空得能饿死老鼠。
这世上,从来没有束发修学就能解决的事。
而对那些拥有真正智慧的长者,柳白是极其尊重的。
他可以跟这种人吹牛聊天,甚至可以撒泼打诨,但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辱人家尊严的事。
事实上,这么多年了,柳白也只见过两个而已。
一个是李渊,另外一个,便是眼前的老王勣...
他们的智慧,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
李二都要差出八条街去!
岁月给了他们能勘破一切的眼光。
这才有了前几日城北新宅里,以及今日这场谈话...
柳白轻轻拂了拂长衫上的褶皱,难得恭恭敬敬的,冲王勣拱了拱手。
老头不担心自己这么做,会带来多大的后果。
这是出于百分百的信任。
却十分忧虑,自己会因此丧失心智,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是出于百分百的爱护。
王勣并没有看见柳白在拱手。
说了这么多话,他似乎变得很累。
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揉了揉眉心。
“善事难为,恶事易作,老夫言尽于此,想必你心中应有计较...”
柳白沉声道:“柳白所为,皆出大善!”
王勣再次转过身。
看到柳白拱手的样子,莫名的‘噗嗤’一笑。
“罕见你如此模样。”
柳白收回双手,笑道:“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老家伙你这般人,任何事情都看得如此通透,让旁人心中格外的不舒坦!”
王勣撇了撇嘴,道:“老家伙我也不想看出来,谁让你这小子做的太绝,倭国人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也不知从哪里惹了你!”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
两人转了一圈,回到教室的时候,众人已经商量出来结果。
许敬宗在第二批的名单上,填上了一些人,又划去一些人。
相比之下,反倒还多了几十个。
柳白拿过名单,粗略的看了一遍。
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不过,仍旧有几个名字,引起了柳白的注意。
“你舍得让杜荷去倭国?”
这番话,自然是冲杜如晦说的。
杜如晦总共就两个儿子。
老大杜构,在物业司任职,前途一片大好。
老二杜荷年龄还小,不过已经确定好,要跟皇家结亲。
柳白知道,最后杜荷成了城阳公主的驸马。
杜如晦看不出一点心疼来。
“承你的情,杜构这辈子算是有着落了,可杜荷生性愚钝,怕是长大了也没有多少成就,倒不如一并送去倭国历练历练,回来之后,也好找陛下讨要个位置...”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杜如晦发妻早亡,七八年都没有续弦。
家里头连个妾室都没有!
就怕两个儿子受委屈。
相比于老大,他还是心疼杜荷多一些。
否则,也不会定下来,几年之后让杜荷成驸马。
不得不说,杜如晦看人是相当准的。
若是没有柳白,侯君集造反起码要等到贞观十七年!
那时候,杜荷也长大了。
稀里糊涂的被人忽悠着,参与到了谋反大业之中。
结果,连累了一大家子人都流放去岭南。
这心眼,能是聪明人吗?
当然,杜如晦也是相当有魄力的。
房玄龄他们那几家,送去的都是旁系子弟,生怕自己的孩子,死在东渡的船上。
“是不是要去问问陛下的意见?”
柳白把名单放下。
剩下的人,没必要去问。
杜如晦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对,一会儿老夫便入宫。”
好歹也是预备驸马,需要跟陛下说一声。
这种事情,李二是肯定不会阻拦的。
有个胆子大,能成事的女婿,美还来不及呢。
至于杜荷会不会死在船上,亦或者会不会死在倭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老一辈的人,大风大浪经历多了。
看不上这点小水花。
确定好具体的人名单,这场会议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连孙思邈和李时珍,都选了十几个学生,当随队大夫,一并送去倭国。
眼瞅着,凑这么多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