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兴坊,柳家!
清晨的柳家格外宁静。
事实上,自从把家里的小字辈们全都送走之后,就没什么人闹腾了。
李泰和李恪在蜀中,柴令武和李愔在岭南,窦孝慈、李奉诫一个在幽州,一个在江南,剩下的人诸如独孤谋、柳晖、王綝等人,也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李祐一个人在家,没什么玩伴,便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跟个大姑娘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在研究些什么。
柳白大前天去了秦岭深处,昨晚深夜才回来。
冬日的秦岭是最难熬的,在王守仁的建议下,柳白将小柱子...或许应该叫大柱子,送到了秦岭深处,接受挫折教育。
为期两天的挫折教育,是极其失败的...
柱子的体型,不是任何食肉动物能比的。
如今的它,已经到了老虎生涯的巅峰状态,而且比柳白见过最大的老虎,还大了将近五成!
对其他生物,包括人类而言,危机重重的秦岭深处,对它来说,简直就是过家家!
几只狼,轻轻松松就拍成肉泥。
一头熊罴跑过来,那锋利的爪子轻轻一划,就开膛破肚了。
挫折教育没有达到效果,柳白倒是获得了不少上好的皮料...
毕竟,柱子是从来不吃皮的...
天刚亮,柱子就盘踞在前院的假山上,‘嗷嗷’的吼了起来。
半个长安城都鸡飞狗跳的。
不知有多少人家里养的狗,吓得拉了一院子粑粑。
柳家的邻居们,算是遭了罪了。
尤其是和柳家,仅有一墙之隔的新兴老郡王李德良。
他跟李靖的弟弟李客师关系不错,平常喜欢养鸟。
可自打柱子成年之后,他就把所有鸟都送人了。
没别的,是因为柱子的吼声太恐怖,李德良养的鸟,成堆成堆的被吓死。
今日柳白倒是没醒。
昨天回来的太晚,严重缺觉。
李渊阴着脸,背负双手溜达出来,冲假山上怒骂。
“瞎吵吵什么?!”
柱子天不怕地不怕,李二来了都敢‘调戏’一下。
唯独见了柳白和李渊,乖得像只猫。
它轻轻呜咽几声,臊眉耷眼从假山上蹦下来。
溜达到李渊身边,大脑袋在李渊身上拱个不停。
一见它的目光,李渊顿时心软了。
“你这畜生...”
他抚摸着柱子那缎子般的皮毛,叹了一口气。
让人去厨房,挑了一块上好的鹿肉,亲手喂给柱子吃。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看着柱子大快朵颐的模样,李渊不禁笑了起来。
他本来是想出门的,又起了跟柱子玩耍一会儿的心思。
不知从哪,找来一个藤球。
李渊使劲往远处扔去,柱子颠颠跑过去叼回来,还知道放在李渊手里。
一人一虎,乐此不疲的玩了半个多时辰。
跟门房说了半天好话,才终于进来的秦怀义见状,一阵无语。
这哪里是老虎,分明就是只狗好不好?
“老爷子!”
秦怀义知道李渊的脾气,笑嘻嘻的走上前来行礼。
柱子也见过秦怀义,知道是自家人,欢喜的跑上去,用脑袋蹭他。
不过,看见老人孩子,柱子知道收着力气,其他人可就不在乎了。
只一下,就把秦怀义蹭了个跟头。
秦怀义想站起来,柱子却仿佛发现了什么乐趣一般,只要等秦怀义站起来,他就上去拱一下,不一会儿,秦怀义身上就脏兮兮的了。
“柱子!”
李渊骂了一句,柱子这才悻悻的放过秦怀义。
秦怀义愕然发现,柱子的大眼睛里,竟然闪过一抹狡狭之色!
“这畜生莫不是成精了...”
李渊笑呵呵的说道:“老夫还想去总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秦怀义狼狈的拍了拍身上的土,颇有些局促的说道:“哪能让老爷子您动身?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李渊哈哈大笑,道:“快去洗洗,换件衣服,正好老夫还没吃饭,咱们一同出去!”
很快,秦怀义换了干净衣服,跟着李渊出门,去了东市的一家汤饼店。
汤饼这东西,自古有之。
北方有人跟这种食物,叫水做片,南方又叫煮面叶。
烫面醒好了之后,撕扯成手指大小的面片,用水煮熟,放进特制的汤里。
有些讲究的,还有在汤里加入胡椒面,小葱末。
泼上半勺子热油,那香味,能散出半条街去。
由于其方便速食的特点,受到广大劳动者的喜爱。
不少朝廷官员在上朝之前,都喜欢吃上一碗。
东市这家汤饼店,是老字号了。
关中人最喜欢吃面食,在面食的研究上,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来的时候,客人已经坐满了。
汤饼店老板知道李渊的身份,特意在自家的屋子里,支起张桌子,专门招待贵人。
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