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热闹劲,渐渐过去了。
官员们准备着,二月份大朝会之后,重新大展拳脚。
农户们忙着春耕,商家们忙着开张。
一场文会,宣扬得倒是挺厉害。
却没人知道,这场文会究竟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长安城西,平永坊的一家小酒楼之中。
苏我摩理势端坐在战战兢兢的高向玄理对面,面沉如水,目光似电!
“大人,属下实在查不出,究竟是谁,泄露了您的身份!”
高向玄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细声细气的说道。
按理说,他的身份,并不比苏我摩理势低。
但谁让对面这人,有一个显赫的姓氏呢?
被李渊从酒坊赶出来之后,苏我摩理势倒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甚至于,他倭国人身份的秘密,也局限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当日在场的人,不知被谁下了封口令,不过,苏我摩理势就算再傻,也知道当日那件事,是某个人给他的警告。
或者说,威胁!
“罢了,我即将启程前往岭南,近来长安的动向,就全靠你了。”
高向玄理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可高向家族的人,还在倭国生活。
“如果可能的话,大人务必要取了细川御镜的性命,属下怀疑,她已经暗中和唐人,达成了合作!”
苏我摩理势端着酒杯,轻轻的酌了一口。
“细川御镜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不足为虑!”
他顿了顿,又问道:“文会之上,有几位大儒答应前往倭国,又有几位大儒,答应收徒?”
高向玄理回答道:“至今无人答应收徒,不过明确表示前往倭国的,却有六位之多!”
这个数字,大大出乎了苏我摩理势的预料!
在唐人眼中,倭国是卑微且肮脏的。
莫说去倭国,就算跟倭国人同处一室,都是极大的耻辱!
在他看来,大儒基本上不用琢磨,能有几个稍有薄名的读书人肯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是他们的资料...”
苏我摩理势翻看着,高向玄理递上来的册子。
“我听说过许敬宗此人,他是唐皇在亲王时期的十八学士之一,才学出众,也曾在书院供职,很是不错...”
“赵德言?这个名字倒是没听过。”
高向玄理急忙解释道:“赵德言乃从四品的国子司业!”
苏我摩理势了然。
“原来如此...当初的馆院之争,的确很热闹...”
按照倭国的传统,无论文武,只要是输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弘文馆一败涂地,那么曾经隶属于弘文馆的旧人,自然失去了朝堂之中的立足之地。
去倭国,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剩下的几位大儒,他虽不是很了解,却也听过这些人的名字。
大儒,可不是读死书读出来的。
朝廷没有对大儒的认定方法,一般情况下,都是靠着士林之中的名声。
譬如,著书立传,开庐授课,亦或是立下过功绩、有些官职...
总之,能被称为大儒的,都是一方佼佼者。
许敬宗凭借‘十八学士’的出身,赵德言凭借国子司业的官职,都可以勉强划入大儒的行列之中。
对大唐而言,有他们和没他们,似乎区别不大。
可对倭国而言,他们实在是太珍贵了!
“愿意走的工匠呢?”
高向玄理低下头,道:“世间名匠,大多出自柳家,大人您也知道,柳白此人,向来对我国敌意颇深...”
苏我摩理势幽幽一叹。
他很清楚,高向玄理口中的‘颇深’,都是一种美化...
“也罢,有六位大儒,也算是能给山背皇子一个交代...至少,能将田村比下去!”
他起身,拍了拍高向玄理的肩膀。
“回去之后,我会替你请功的,你的儿子将会成为,我日出之国的中务卿!”
高向玄理满脸感激。
他辛苦一辈子,至今也不过是个‘左卫门督’而已。
对比大唐的官职,介于正四品和从四品之间。
而中务卿,可就是妥妥的高级官员了。
能与大唐的中书侍郎对飚。
给高向玄理打完鸡血,苏我摩理势冲酒楼掌柜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高向玄理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酒楼掌柜默默的走上前来,道:“高向兄...”
高向玄理苦笑一声,道:“平原兄,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长安吧,柳白已经回来,怕是连苏我摩理势,都活不长了...”
酒楼掌柜惨然一笑,道:“事到如今,苏我摩理势还信心满满,也不知他在倚仗些什么...苏我家的人,总是如此自大,我等除了陪着他死,还有什么办法?”
高向玄理默然。
“自苏我摩理势来中原之后,你是唯一能让我信任的人,这里有一封信,望你交给细川御镜...”
说完,他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