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的晚辈,被带了上来。
李义府等人看向李安年。
李安年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表示这的确是他同寝之人。
“唉...我书院学子对待同寝,宛若亲兄弟一般,却不知,这位兄台为何如此狠心...”
李义府慨然而叹,看向那人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
今日这一闹,不管是书院赢,还是弘文馆旧属赢,这人都只会成为牺牲品。
孔颖达冷笑一声,道:“废话连篇!若是能证明李安年没有真才实学,那么便证明,尔等收受贿赂,于书院招考之际舞弊!”
说完,他转向李承乾,拱手道:“启奏监国太子,老臣因为,可当庭考校李安年,以证书院舞弊一案之真伪!”
李承乾看了看李义府,又看了看李安年。
一扭头,又瞧了房玄龄几人一眼。
他有些郁闷的发现,这群人,似乎都不怎么把这场风波当回事。
尤其是房玄龄等人,抬头看天的抬头看天,闲聊的闲聊,挖鼻孔的挖鼻孔。
“王勣先生他们,为何不来?”
李承乾喃喃的说道。
作为监国太子,首先应该保证的,并不是挚友的安危和前途。
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更在乎的,是朝堂的稳定。
往常,李二在的时候,下边这群人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那是因为,李二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平息一切动荡。
李承乾才多大?
他有些拿不准主意。
于是,用出了无往不利的招数。
拖字诀!
“本太子身体稍有不适,半个时辰后,再行考校吧!”
孔颖达正要开口,却被身旁的李纲,用眼神制止了。
李义府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笑道:“太子不妨且去太医署看一看。”
孔颖达一挥袍袖,狠狠的瞪了李义府一眼。
“区区半个时辰,难不成还能学出什么花样?”
李承乾轻轻咳嗽了几声,道:“来人,给文武百官赐座!”
......
半个时辰并不长。
为了避嫌,李承乾没有把李义府等人,召进宣政殿问话。
外边人乌央乌央的,大冬天的着实不好受。
今日的班首房玄龄,特意给学子们准备了帐篷和暖炉。
这些东西,皇宫之中早有储备,找人拿出来就是了。
杜如晦看了一眼,宣政殿紧闭的大门,悠悠的说道:“太子还需多多磨砺几年才是。”
萧禹呵呵一笑,道:“太子行事知道稳妥,已经远超常人了。”
房玄龄问候了双方的学子,走回来,脸色有点不好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杜如晦和萧禹同时一怔。
萧禹试探性的说道:“好的?”
房玄龄道:“王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似乎,还把书院所有的先生,以及第一届所有毕业生都带来了。”
杜如晦问道:“那坏的呢?”
房玄龄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迟疑了老半天,才说道:“那李安年...只是粗通笔墨罢了,以他的水平,考个秀才都够呛!”
杜如晦和萧禹脸色骤变!
他们一直不大心忧的原因,在于李义府等人以往的表现。
瞧那几个穷小子,有恃无恐的样子,李安年就算不是才高八斗,想必应付区区考试,也不成问题!
可...可房玄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玄龄兄,你...你可莫要吓唬我!”
萧禹的声音都发颤了。
要是李安年没点水平,那书院恐怕就...真完了!
房玄龄似乎在强忍着怒火,咬着牙道:“若非板上钉钉,房某怎会告诉你们?”
杜如晦豁然起身。
“我要去见太子!”
房玄龄的声音,出现了些许沙哑。
“恐怕...已经晚了!”
三人同时看向宣政殿门口,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李纲和孔颖达就站在台阶下,分明是阻止旁人,进去跟太子商议对策!
旁边,于志宁不知何时,召集了一大批和弘文馆有关系的文官,将李义府等人隔开!
目的性很明确,毫无疑问,是冲着房玄龄他们!
形势急转直下,一瞬间,房玄龄三人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群人,分明是早有预谋!
看来,这一次弘文馆的旧属们,是誓要把书院扳倒!
无可奈何的三人,只能重新坐下。
半个时辰到了!
李纲和孔颖达一直在算着时间,立刻向宣政殿内走去。
很快,李承乾走了出来。
瞧的脸色,似乎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房玄龄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若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等只需护好李义府等人,待柳白归来之后,再行商议良策...”
杜如晦和萧禹点了点头,谁都没说话。
...
文武百官,诸位学子重新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