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柳白没有丝毫的迟疑。
李元景是太上皇的儿子,那李承诫就不是他的孙子?一个废物儿子,一个出色的孙子,太上皇难道拎不清楚吗?
柳白压根就没提段纶的事。
反正高密公主又不是头一次嫁了。
段纶死了,再嫁一次不就行了?
对于和李二同辈的那些公主,柳白连半分好感都欠奉。
平日里合作着做做生意,倒还好说,不管跟谁打交道,都掀脏了自己的名声。
李渊的女儿之中,也就柴令武他娘,平阳公主靠谱。
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的不是东西。
李二想了想,还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柳白悠悠然的继续说道:说到底,李承诫就是个被人教坏的孩子,息王的死,早就成了隐秘,真相也没几个人知道...
李二意味深长的看了柳白一眼。
貌似,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柳白一摊手,道:我跟娘娘要宗正卿的官,正好就去了宗正寺一趟,谁知道会看到那份卷宗?
李二沉默片刻,慨然而叹。
当年的事情,朕不想再提及,建成和朕都有过错,说白了,建成的运气只是比朕差一些而已...
说着,李二又嗤嗤一笑,道:朕的运气,从小到大都比他好!
柳白笑道:所以,李承诫死与不死,根本就没有多大差别,决定权,最好还是交到太上皇手中。
那他能死得了才怪!
李二又变的没好气了。
柳白倒了一杯茶,推到李二面前。
该干的,还是要继续干下去,李承诫和长孙无忌不同,长孙无忌是斗争失败,心甘情愿的自我放逐,李承诫完全就是个从小被人忽悠到大的傻小子,再深的智谋...
柳白看了一眼,地上正在不断挣扎的李承诫,继续道:依旧是个傻小子。
这话朕爱听!
李二把茶当酒,一口喝干。
柳白冲他一竖大拇指。
牛!
不是因为别的,只为了陛下这份豪气!
为了体现豪气,刚开的水,一口就灌进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要不说,人家当皇帝呢。
就该会点别人不会的手艺!
不知道,李二的嘴里,有没有被烫起大燎泡。
反正干了茶水之后,他一句话都没说。
忍了一会儿,猛地站起来,拔腿就跑。
眼瞅着李二跑远了,柳白摇着脑袋站起来。
先把李承诫身上的绳子撒开,又把他嘴里的麻布,拽了出来。
说你傻,你还真就不精,脑子挺灵光,就是不往好地方用...
他拍了拍李承诫的脸颊,冲远处的李承乾,招了招手。
把那份卷宗,给你堂哥瞧瞧。
李承乾笑嘻嘻的把卷宗取出来,丢在李承诫身上。
看看吧,堂兄!
他脸上笑嘻嘻,目光之中,却充满了狠毒之色。
让李承诫看这份卷宗,比鞭子沾凉水抽他,要痛快多了。
当一个知道自己从小到达的追求都是假的,自己奉为圭臬的信条,就是个笑话,该会是什么感受?
...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当你用得上它的时候,时间过得嗖嗖的。
一眨眼,便把预计好的时间用完了。
当你用不上它的时候,却比蜗牛爬还慢。
慢得抓心挠肝,慢得让人想死。
对于李承诫而言,就是这种感觉...
挺帅的个小伙子,才用了两天,就把自己糟蹋得不像样子。
头发乱的像鸡窝,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脸颊都凹进去了...
搞得辩机和称心看见他之后,就躲着走,好像害怕这厮,对称心不利...
也不知道是谁,在他眼前放了一个大盘子。
盘子里一半是红豆,一半是绿豆。
混在一切,再一个一个的挑出来。
再混在一切,再一个一个的挑出来...
他没了胳膊,干脆用嘴咬着,一个个的挑,如此循环往复,已经进行不知多少轮了。
之前的五六年,李承诫一直都是在辛苦之中度过的。
他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的起来。
恨不得把时间掰开,当两份用。
如今,时间成了璀璨他的毒药。
活活把一个人,整成了疯子...
长安城的刘瑾,在知道这里的真相之后,被皇后第一时间派到山上来。
经过太乙宫门口的时候,看见了李承诫。
他在干什么?
接待他的薛礼,回答了这个问题。
薛礼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少爷答应他,六天之后带他去宗正寺看一看,这才过了两天...
一提起宗正寺这三个字,刘瑾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个可怜人...
他在皇宫,已经取代了怀恩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