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回家了!
老宅重新热闹了起来,数不清的人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搬东西,也有一些庄子里的老人,前来汇报,最近发生的情况。
不过,这些人一律被王守仁挡驾,带到花厅去吃吃喝喝。
还在西域的之后,只有李承乾决定跟柳白回来。
等真正出发的时候,李泰和李恪也跟上来了。
而总像跟屁虫一般,跟在柳白身边的柴令武和程处默,却并未跟着队伍回来。
事实上,他们回来的更早一些。
也不知,现在去哪里野了。
李承乾在路上就饿了。
西域物资奇缺,到了关中之后,生活条件才算有所改善。
可他们心心念念的,却是一碗面条。
煮得八分熟,最是劲道,浇上臊子,配上几瓣子咸蒜,最好能有壶冰凉冰凉的三勒浆,这才能叫美滴很!
若是从厨房东边的墙头,往后边看。
蹲在头一个,搂着一个大海碗,低头往嘴里猛刨的,赫然正是太子爷。
后边,是蜀王恪,再后边,是越王泰。
按照地位高低,即将正式进入四品大关的薛礼,蹲在越王泰身旁。
贺兰楚石等人,紧随其后。
细数之下,起码有三四十号人,都蹲在墙角。
上到太子爷,下到普通的柳家伙计,吃的一模一样。
这光景,给盘子龙肝凤胆都不换!
气氛很好很和谐。
泾阳县领韩瑗,陪着柳家庄子的一个老头子,打算来请太子爷。
家里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太子爷亲自操持。
韩瑗跟柳家走的不算近。
这几年柳白回来的很少。
看到眼前这一幕,韩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人年纪不大,讲究却不少。
历史上的韩瑗都官居宰相了,却还是改不了,直言犯上的毛病。
结果,不仅自己被贬为平民,连家人也流放岭南,路上不知死了多少。
这...这成何体统!
韩瑗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那个执拗的脑回路,受不了这种刺激。
跟他一块来的老头子,是柳家庄子的一位耆老。
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农家老头子没有多少区别。
可柳家庄子里,有简单之辈吗?
这老头子的家产,估计连韩瑗他那个当县公的爹,都远远比不上。
泾阳县的经济发展,还要靠柳家庄子的老头子们,发善心。
哪怕韩瑷脑子里有个死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明府莫要见怪,太子爷眼中,柳家和东宫没有多少区别,在自己家里,为何不过的舒坦一些?
韩瑷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储君乃一国之表率!
老头子脸上笑呵呵,心中已经给韩瑷的脸上,打一个大大的叉号。
泾阳的县令,比外地的一任刺史,还要金贵几分。
这个职位,已经成了一种镀金的手段。
几位前任之中,混得最惨的,如今也是长安巡城司的长史,货真价实的五品官!
不过,镀金也要分人。
有的人,浑身上下,溜光水滑,一两金子,更裹上好几层。
可有的人,浑身都是刺!
给他一百两金子,该暴露的地方,照旧会暴露。
在老头子眼中,韩瑷显然就是这么个人。
这时候,李承乾也吃完了。
一抹嘴,看到韩瑷那诡异的眼神,哪怕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货心里八成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位太子爷。
李承乾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
给了韩瑷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走上前去。
太子嘛,就要宽厚一些。
等着老子以后登了基,再回头收拾这些不开眼的,也不迟!
李承乾总用这种理由来安慰自己。
殿下,柳公子吩咐要请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还请太子爷移步!
好说好说!
李承乾呵呵一笑,扭头对李泰和李恪,道:你们俩快点,跟哥走!
李泰和李恪紧吃一口,把海碗放在窗台上,一边擦嘴,一边跟上李承乾的脚步。
韩瑷气的都打哆嗦了。
一位太子,两位当朝亲王...成何体统?
老头子终究还是心善。
这位韩县令跟太子爷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前程堪忧啊...
明府,不如随太子爷一并前去?
韩瑷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老丈提点,不过韩某既食君俸禄,自当秉持忠心,匡扶太子与诸位亲王之风仪!
说完,他转身离去。
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道: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家里人教育成了瓜皮...
...
一般的客人,是不需要李承乾亲自迎接的。
何况,此番又加上了李泰和李恪。
规格之高,多年罕见。
不过,哪怕客人的身份再高,柳白也不需要亲自去迎接。
他一直很不喜欢官方的身份。
曾经那个正五品的通议大夫虚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