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成天幻想着天上掉馅饼。
饼是屎馅儿的,还是肉馅儿的,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只要有饼,先一口吞下去再说。
在薛荣看来,这件事就好像天上掉下来一张铁饼。
要么砸脑袋上,要么砸脚面上。
想一想脑袋比较硬,还是用脑袋接着比较好。
铁饼的确是掉下来了,脑袋也的确是开瓢了,但没成想,铁饼掉在地上,磕破了一个角,里边竟然是黄澄澄的金子!
天上掉金饼,都不足以形容薛荣此刻的心情!
除了屁股有点不大舒服之外,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好营生!
想自己,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晋升希望的刺史,或许可以因此封爵,甚至进入长安为官...薛荣的心里,一片火热!
地方官最希望的,当然是去长安城!
官场起伏的道理很简单。
一位官员想要晋升,不可能总在一个衙门待着。
从长安,到地方,再从地方到长安,来来回回几次,可从泥土里直接登到天上!
在越州,他这个四品官,是一任主官。
除了江南道的大都督,没人能够约束得了他。
放在长安城,不过与六部侍郎平级罢了。
朝中同等级别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过了这一段尴尬期,再外放出去,少说也是一任都督!
来回调动,是升官的不二法门!
除了开国的那几位元老之外,其余的朝廷大员,几乎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看到陆敦信眼中的羡慕,甚至嫉妒之色,薛荣心里就更爽了。
此刻,他恨不得沈威直接将他打成半残。
说不定,就能混个国公当一当了!
敦信,日后可要好生为官,万不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薛荣拍着陆敦信的肩膀说道。
从前的他,可不敢对陆敦信这种态度。
人家是吴中陆氏的中流砥柱,还有一个,跟了李二半辈子的老爹。
就算是自己的佐贰官,平常也要当爷爷供着。
现在不同了!
青云梯架在自己眼前,不往上窜一窜,都对不起自己的屁股!
日后,说不定自己的官职,要比陆德明都要高上一些!
陆敦信苦笑一声,拱了拱手。
他现在是惹不起薛荣了。
可恨,明明自己是第一个见到陛下的越州官员,为何没有好好把握机会?
美色如刀,这回算是在自己心口上,狠狠的扎了一下...
敦信你且再次休憩片刻,薛某要去觐见陛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伺候的,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显得咱们越州本地官员不厚道!
薛荣哈哈大笑着,走出了茅屋。
陆敦信嘴里发苦,狠狠的一跺脚,坐下来生自己的闷气。
......
计划要一步一步的实现,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柳白很喜欢做计划的感觉,而且,他始终都是做计划的人。
作为布局者,他要将一切因素都考虑在内。
如他所想,薛荣已经彻底成了自己人。
一场闹剧,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到了所有越州官员的对立面。
今日之后,薛荣将成为一头最烈的恶犬,将越州这个铁皮桶子,撕咬得稀巴烂!
围棋是一种,最能表述出局势的游戏。
听槐堂中,一间名为采蝶轩的花房之中,柳白与李二已经对弈了半个时辰。
王弘直和老山长在旁边作陪,脸上的肉,止不住的抽搐。
江南华族中人,无不精通琴棋书画。
尤其是王弘直,堪称棋道圣手。
不管是在他看来,还是在老山长看来,李二和柳白,都无愧于臭棋篓子的称号...
两人下得...实在是太烂了!
一个很简单的招数,就能把对方的大龙截断,偏偏看不见。
围棋讲究先占四方,可现在棋子都快摆满了,四方却空空荡荡。
双方在棋盘中间,厮杀得热火朝天。
吱呀
薛荣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心安理得的站在李二身后。
好棋!
他倒是懂得,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道理,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是单纯的为了,拍了一拍李二的马匹罢了。
担心柳家主人不满,他还殷切的给柳白,倒了一杯热茶。
表示自己并没有偏向陛下。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下得是什么玩意儿。
王弘直越看越想吐,可偏偏两人却极为正式。
不知不觉间,李二的脑门子上,竟然冒出了汗水!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李二拿起一把棋子,洒在棋盘上。
罢了,朕认输。
柳白呵呵一笑,道:承让,承让!
说着,向李二伸出手。
李二嘟嘟囔囔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
薛荣一看,这还了得?
哪能让陛下出钱?
他急忙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