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记工作,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柳白并不禁止沈威他们互相找乐子。
事实上,只要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泰记几乎是柳家所有产业之中,管理最松散的。
员工们拥有着极高的自主权。
当然,这不会出什么乱子。
因为泰记是以锦衣卫为雏形的,而锦衣卫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对柳白绝对的忠诚。
十位锦衣卫百户自然不用多说,剩下的,要么是柳家庄子的人,要么就是像青儿和杜悫这样,欠了柳白好几条命的。
任何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柳白都放一百二十个心。
青儿出身不好,却没有人因此瞧不起她。
柳家人的观念,一向特立独行。
只要足够努力,哪怕是从粪坑里出生的,照样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在春风阁里的几年,青儿太清楚男人都是个什么德行了。
沈威还好,红英相当的强势,把他管得死死的。
徐振南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青儿曾不止一次看见他在春风阁里过夜。
可偏偏杜悫这半个泰记的人,跟徐振南的关系最好。
对此,青儿充满了怨念。
徐振南嘟嘟囔囔的说道:他还用我带坏?你去打听打听,这厮在西域都干了点什么...
杜悫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捂住徐振南的嘴,干笑着对青儿道:夫人,你且休息片刻,为夫和他们交代点事情。
说着,把沈威和徐振南,生拉硬拽了出去。
他们所在的据点,是越州城中,一家比较冷清的酒馆。
三人来到院子里,徐振南把杜悫的手拍开,不满的说道:你都跟青儿说了些什么?我徐某人英明神武的形象,全被你毁了!
他的这句话,引来两道鄙夷的目光。
沈威对他们两个没办法,捂着额头,道:我可提醒你们,说话小心一点,咱们隔壁,可就是重隆绸缎庄!
杜悫一愣,道:绸缎庄怎么了?
沈威把偷听到的消息一说,杜悫冷汗都下来了。
老天爷,倭国人的据点就在咱们旁边,这么多天,我竟然没有察觉...
徐振南冷笑一声,道:你老子我拼了命,打探到倭国人的消息,连声谢谢都没有?
杜悫再次白了他一眼,拉着两人,走到酒馆的柴房里。
搬开柴火堆,是一个两尺见方的小门。
杜悫从怀里掏出钥匙,把小门打开,率先钻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和普通房间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好几架子的资料。
黄大掌柜让人在越州经营了小半年的时间,各方消息搜集了无数,重隆绸缎庄离咱们这么近,想必有他们的底细,我找找...
杜悫在架子上翻找着,沈威和徐振南从外边拽了两根干柴,把火炉子点着。
越州城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把三伏天的热气,驱赶得干干净净。
温度稍微低了一些,沿海地带潮湿的空气,让寒意直接往骨头里钻。
两人才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直到现在,还没暖和过来。
在这间密室之中,火炉子是必需品。
时不时就要点起来,烘烤一阵。
资料都是纸质的,万一受了潮,小半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找到了!
杜悫惊喜的说道。
他手里,捧着一个大书夹子。
简单的翻看了片刻,杜悫连连点头。
看来倭国人,在越州经营的时间也并不长,重隆绸缎庄曾经是吴郡朱氏的产业,一个月前,卖给一个普通商人,此人...
他又翻了几页,继续念道:这个商人名叫高玄理...
三人同时笑了。
倭国人太小瞧泰记的实力了。
真是一点脑子都不愿意动,直接把高向玄理的名字,隐去了一个字。
杜悫接着往下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不对!
沈威问道:怎么?
根据咱们的消息,倭国来到中原的人,总共只有二十几个,一个月前,他们并没有走出长安城,也就是说...
沈威和徐振南异口同声的说道:有中原人与他们合作!
杜悫点了点头。
三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直以来,他们之所以能将倭国人死死攥住,是建立在,倭国人对大唐不了解的基础之上。
没有鸿胪寺开具的证明,他们连长安城都出不去!
倭国人想要建立据点,或者说,在越州城里买铺子,必须要依靠他们完全信任的人。
也就是说,早在一个月前,倭国人就已经与某一方中原势力,达成了合作。
徐振南揉了揉眉心,道:整理一下...从资料上看,倭国人在大唐有内应,他们十有八九与官府联系密切,能够将重隆绸缎庄,置于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名下!
沈威补充道:咱们甚至可以认为,倭国人的内应,就是大唐的官员,毕竟普通人,是无法制造出高玄理这个身份的。
杜悫点了点头。
两人分析的很有道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