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说完半天,李靖都阴着脸不说话。
这下,众人都不乐意了。
就算你是军方第一人,可在场之中,有哪个身份比你差?
如此傲慢,怪不得在朝中如此不受待见!
萧禹是个好脾气的人,笑呵呵的打圆场,道:卫公,肯与不肯,你是不是应该给个回话?
李靖依旧不说话,也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憋屈事。
高士廉的脾气恰恰和萧禹相反,出了名的火爆。
李靖!
老头吹胡子瞪眼,一副要跟李靖拼命的样子。
李靖冷笑一声,道:有用的时候,倒是想起本帅来了。
他这个本帅的自称,更让人觉得他傲慢。
萧禹拉住作势要起身的高士廉。
卫公,国朝大事,容不得一点马虎,想必,你也不想军中大乱吧?
李靖看了萧禹一眼,道:诸位大人,我李靖是什么性子,你们都清清楚楚,若是再玩这种虚头巴脑的事情,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他站起来就要走。
房玄龄眉头紧锁,不明白李靖哪来的那么大脾气。
往好听了说,他们这是在给李靖送功劳啊!
等长孙无忌倒台之后,少说也要给他记一个功劳,怎么也能赶得上,打场小胜仗了。
况且,他李靖在朝中一直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他会因为生气,白白错过这个,跟太子亲近的绝佳机会?
显然,不可能!
除非,另有隐情!
眼瞅着李靖就要拉开大门走出去,房玄龄眼睛忽然一亮。
他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情!
李靖,你不想救那个人了?
听闻此言,李靖的脚步,忽然顿住!
他蓦得转过身来,看向房玄龄的目光之中,竟闪过一抹杀机!
他在哪?!
这三个字,李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众人心头不解,纷纷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好像,李靖已经尽在他操控之中了。
老夫不知那人何在,不过,老夫可以肯定的是,你若出面的话,那人必死无疑!
李靖的眼角抽搐了几下,额头上有几根青筋,若隐若现,看起来极其愤怒。
房玄龄淡淡一笑,道:若是现在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未必没有缓和的余地。
李靖眯着眼睛,盯着房玄龄看了好一会儿。
看来,只有你一人知晓,柳白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不错。
说话间,他走了回来,重新坐在房玄龄对面。
坐下之后,李靖深吸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我信不过你们,你们说话的分量太低,这件事,要由柳白亲自出面保证,只要能放了那个人,李某...甘愿听从调遣!
众人接着看向房玄龄,心中更加好奇了。
有什么人,值得李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本来是想请李靖帮忙的,话到了李靖嘴里,却变成了调遣。
这两个词,天差地别!
若是帮忙的话,到时候立下功劳,无论如何也要分给李靖一杯羹。
而且,他想要多少,还必须给多少!
可调遣,就大大的不同了。
这意味着,就算李靖为了这件事活活累死,也完全可以不分给他丝毫功劳。
甚至于,以后还有事情,只要开口说,李靖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代价,太大了!
众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在说话的艺术上,沉浸了几十年,早就玩得炉火纯青。
也正因如此,他们更加想不通了。
房玄龄却是一点都不心急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该心急的,是李靖才对。
现在要做的,就是逐一试探李靖的底线。
换言之,也就是李靖愿意为了那个人,付出多大的代价!
铃铃
房玄龄一拉墙上的细麻绳,扯动了外边的铃铛。
一个穿着素雅,长相甜美的侍女,端着茶盘走进来。
这壶茶也淡了,该换一换。
侍女微微臻首,开始在水盂之中洗涮茶具。
烧上水,添上茶,烹制完成之后,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这一幕,固然是赏心悦目。
寻常顾客来了柳叶轩,想欣赏欣赏,不花上千贯,是肯定无福享用的。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李靖看的味如嚼蜡。
形势彻底扭转!
等侍女捧着水盂走出去之后,李靖再也按捺不住了。
房相!
房玄龄摆了摆手,示意李靖不要心急。
你也知道,柳白不在关中,想回来,起码还要好几天的时间,所以,老夫无法让你拿到他的保证。
可...
房玄龄再次挥手打断了李靖的话。
这一幕落在高士廉他们几个人眼中,大为畅快。
终于轮到李靖吃瘪了。
柳白曾与老夫说过,他会好生招待那个人,不过想要放人,却是异想天开,你也清楚,那人一旦露面,定会被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