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刚才唐闵刺杀柳白的事情,宛如在河东道其他官员的脑袋上敲了一闷棍。
那么柳白现在的这句话,就等同于在他们的脑门上,狠狠劈了一雷!
雷得是外焦里嫩,欲仙欲死...
劫持皇后?
胆子长得比天都大,也想不出这种主意来!
许多人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虽说,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甚至不在长安城。
可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上千位金吾卫保护,普通人,谁近得了身?
就算近了身,皇后娘娘身边那些御前的女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再者说,劫持皇后,图什么呢?
图娘娘的美色?
还是说,想用皇后娘娘,来要挟当今陛下?
听起来,似乎都相当的不靠谱。
然而,再不靠谱,也要听听,这番话是谁说出来的。
柳白虽说有个柳阎王的称号,但人家的信誉,是多年以来生生磨出来的,杠杠得硬!
既然是他说的,那八成就是真的!
人们看唐闵的眼神,瞬间不同了。
有几个不知抱着什么目的,在唐闵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而张柬之等人,显然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惊骇的看了唐闵一眼,旋即将目光投向柳白。
眼神之中,竟出现了几分感激之色!
他们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最清楚朝中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直到现在,他们才想明白,先生为何不让他们来对付唐闵。
而是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齐先生,这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
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们!
任何插手皇家内部事情的人,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从这个方面来说,连李承乾都没有插手的资格。
也只有局外人,才能把自己,从这个大漩涡之中摘出来。
齐先生,不过是一介九品官学博士。
在陛下和皇后的眼里,连蚂蚁都算不上。
这只蚂蚁,不小心把皇家的脓包给挑开,顶多是无心之失。
脓包里的东西再恶心,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来遮掩。
若是张柬之他们出手,就不同了。
一只蚂蚁无意挑开脓包,尚可原谅,而几只带着尾针的大黄蜂,在脓包跟前晃晃悠悠,很难让人压抑住,拍死他们的冲动。
说白了,有的事情可以干,但不能宣扬出去。
可以预见,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不管长孙无忌究竟有没有被扳倒,柳白肯定会将张柬之等人的功绩隐藏住。
如今的他们,还没有资格承担这样的功劳。
可即便想明白了原由,张柬之等人还是不敢相信。
长孙无忌,竟然打算对皇后下手?
要知道,皇后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唐闵已经不动弹了。
从他略微起伏的胸膛,还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死。
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柳白颇觉可惜的摇了摇头,你死得太早,错过了太多好戏...
他转身,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把所有人都带上来吧。
张柬之等人还是楞楞的。
都聋了吗?
柳白瞪了他们一眼。
刚才一个个踌躇满志的,好像天下间,没什么能难倒他们的一般。
怎么现在看见个死人,就全都麻爪了?
终究还是跟着李承乾时间最长的李义府,反应最快,回过神来的他,急忙跑到后院去,把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刺史们,放了出来。
短短不到一刻时间,前院的秩序,便恢复了正常。
伤的去找大夫,死的盖上块白布。
至于被吓着的人,没有任何优待。
或许,唯一一个感到比较开心的,就是刚刚安抚好老婆的马周。
一来,他老丈人是为救柳白受伤的。
不管这个救有多么的无聊,总归是柳白欠了一个人情。
二来,唐闵也算是马周他老丈人间接弄死的。
在皇家人眼里,唐闵是皇家那些腌臜事的遮羞布。
可在博州,乃至整个河东道的老百姓眼里,唐闵就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狼!
读书人最在乎什么?
不就是名声吗?!
今天之后,他马周的大名,就要在河东道宣扬开了!
一个帮老百姓铲除祸害的美名,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你夫人如何?柳白问道。
马周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先生关心,拙荆知晓老泰山遇刺,受了些惊吓,如今倒还好,已经安抚住了。
柳白也笑了。
你这位老泰山,脑子虽说不好使,做事也冲动了些,但终究心底不错,日后,你可是要借他的光了。
柳白不是不念恩义的人。
当初柳家那些大掌柜,在柳家最危难之际,不离不弃,时至今日,柳白已经百倍千倍的偿还!
今日之事,足以让柳白送给齐先生一场富贵。
马周拱了拱手,道了声谢,往后退了几步,站在柳白身后。
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