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最讲究的,其实并不是人情往来。
而是大义!
站着大义,百无禁忌!
唐闵等人就算势力再大,再嚣张跋扈,心里是虚的。
柳白等人的确势单力薄,可背后站着的,却是朝廷,或者说...皇帝!
换句话说,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昏的招数使出来,都可以收获到一点的成果。
就像刚才,明明是一件小事。
却容不得唐闵拒绝。
让曾季同把张柬之推开?
这和直接抛弃曾季同,没有任何区别。
一顶忽视同僚性命的帽子扣下来,曾季同的官路,也就走到头了。
相比之下,直接让曾季同跟着张柬之走,至少还能显得他唐闵,有几分气度。
以小见大,以大见微,才是官场上不变的真理。
再小的事情,都有可能酿成无穷的祸端。
而唐闵的祸端,才刚刚开始...
张柬之这群人之中,除了李延寿居中统筹,拟定目标,并随机应变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忙活着。
后院的一排小屋子,成了临时的审讯室。
锦衣卫弄来的消息,包罗万象,张柬之等人要做的,就是从这海量的信息库之中,抽丝剥茧,找出河东道众多官员的罪证!
这也是为何他们时间紧迫的原因。
消息库太大,大到令他们放弃了除二十一位刺史以外的人。
而光是这二十一位刺史,也不是那么好料理的。
来济碰上一个硬钉子。
后来,还是上官仪、张柬之、李义府三人一同出马,才将硬钉子砸瘪。
马周接新娘子回来的良辰吉时,定在巳时三刻。
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
从一大早忙活到现在,二十一位刺史才拿下了十二位!
剩下的九位,便不能再用烂办法了。
休息休息,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上官仪出汗出得如同洗了个澡,虚得整个人哆哆嗦嗦。
吃了几块蜜饯,才算平复了一些。
李义府拍了拍他的大肚皮,道:来河东道之后,你起码胖了十几斤,是不是成天跟着地方官员吃喝嫖赌去了?
上官仪刚刚吃了一个桃子,把桃核砸过去。
滚你的蛋!
李延寿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就怕耽搁太久,先生那里支撑不住...
张柬之翻了个白眼,道:你我要是有先生的本事,这些刺史的尸体都凉了,琢磨点你该琢磨的事情,少想点乱七八糟的。
上官仪喝了口白开水,道:我刚进去的时候,看见先生拉着唐闵,在聊房相家的趣闻,唐闵都快哭出来了,还不得不听,我看啊,请先生拖到明天吃晚饭,都不是多难的事。
说完,他从张柬之扬了扬下巴,道:你几个了?
张柬之嘿嘿一笑,伸出巴掌。
五个?
除了李延寿之外,其他人再也坐不住了。
若是再耽搁下去,这场考核他们输定了!
张柬之竟然拿下了五个刺史!
上官仪的动作,反倒是最麻利的。
我这就去给他们下药!
李义府也不慢,道:我去把茅厕锁死!
来济张了张嘴,想抢功劳,没能抢过他们俩。
眼珠一转,凑到张柬之旁边,媚笑着道:孟将兄,打个商量,让给小弟一个如何?
张柬之斜眼瞅他,道:让给你一个,我有什么好处?
除了上官仪之外,大家都是穷鬼,张柬之才不信,来济能凑出多少银子。
来济咬了咬牙,道:越王欠我个人情,转让你了!
张柬之眼睛一亮。
这一圈人之中,李泰的人情最值钱。
他虽然在柳白身边最晚,却掌握着一些,连李承乾都不能插手的秘密。
值!!
那就让给你一个,别跟他们几个说。
来济急忙点头。
也就两人说会儿话的时间,一帮人从前院冲了过来!
上官仪下药下出学问来了,目标无比精准,捂着肚子跑过来的人,赫然就是剩下的九位刺史!
很明显,前院的茅厕已经被锁住了。
后院有两个茅厕,也被锁住了一个。
不知是谁,腿脚最麻利,跑进茅厕之后,剩下的人,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张柬之整理了一下衣袍,认准了一个目标之后,施施然上前,温文尔雅的说道:赵大人,您是不是在找茅厕?不如且随下官来?
...
正屋里!
唐闵的心,已经是拔凉拔凉的了。
就连他那端着茶杯的手,都止不住的哆嗦。
一半是吓得,另一半是气的。
太下流了!
请不出人去,就用这种下流手段!
他拼劲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把手里的茶杯,砸在柳白的脑袋上。
柳白也无语了。
他拖着下巴琢磨了半天,觉得张柬之他们这几个人的下限,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看来,毕业考核的分数,不能给他们打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