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顺德的这个小女儿,自幼便有专人教导。
从容貌打扮到手艺才华,样样不缺。
可以说,她生来就是为了入宫做准备的。
连李二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厉害。
她模仿长孙皇后,模仿得惟妙惟肖,有时候,李二自己看着她的背影,甚至都会感觉到疑惑。
举止做派像也就罢了,连说话的语气,停顿的时间,都和长孙皇后一般无二!
起初,李二还是比较受用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也算是长孙皇后的堂妹,爱屋及乌,就算是看在长孙皇后的面子上,也要对这个同样姓长孙的女人,表现出几分疼爱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几分疼爱,完全变成了厌恶!
李二把长孙顺德看得明明白白。
说到底,不就是长孙皇后顾全大局,不为他长孙家族考虑,便再送进来一个,吹枕边风的吗?
正所谓旁观者清,李承乾看出这一点,比李二还要早上几天。
也只有他才能察觉到,这个女人和母后之间的差别。
有些东西,是外表弥补不了的。
臣妾叩谢陛下!
长孙氏冲李二行了大礼,模样看不出有多高兴来。
见过长孙昭容!
这回,轮到李承乾给长孙氏行礼了。
就在刘瑾宣旨之前,长孙氏还没有任何名分,连小老婆都算不上。
可封了昭容,就不一样了。
昭容为二品,在宫中,仅次于皇后和四位贵妃。
换言之,整个后宫之中,只有长孙皇后、杨妃、阴妃在地位上能超过她。
长孙皇后不在,杨妃和阴妃一向深居简出,从这一刻起,长孙氏几乎成了后宫的主人!
有了名分,严格来说,她已经是李承乾的小娘了,当然要行礼。
长孙氏微微侧了侧身,不敢接受太子的全礼。
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李二竟然带着太子走了!
刘瑾站在原地,笑嘻嘻的说道:奴婢恭贺娘娘!按照宫里的规矩,您的一应吃用都将升为昭容的规格,这延英阁也要重新修整一遍,陛下说了,您这几日可以去紫宸殿暂居!
长孙氏一怔,脸上这才出现了几分喜色。
她吩咐贴身宫女,给了刘瑾赏钱,陛下让本宫管着宫闱局、内廷局等一应事务,若有什么不通的,还要多向刘总管请教才是...
这几个地方,原本都是刘瑾管辖的地方,油水丰厚,权力也很大。
如今落在长孙氏手里,也看不出刘瑾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始终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谢过赏钱之后,抖了抖袍袖,道:奴婢遵照陛下的话办事,若有做不到的地方,也请昭容多多担待!
这袍袖一抖之间,一袋子赏银,外加两张票据,已经进了他袖口深处。
告辞离去之后,他把袖口深处的东西,重新掏出来。
掂了掂赏钱,随手递给身旁的小满。
又摊开两张票据,一看之下,即便是他,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满好奇的凑到近前,刘瑾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
走,去见你师爷!
...
掖庭局!
怀恩年底就要退下来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是个人就知道,刘瑾会接他的班。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怀恩的身体情况不大好,每天晚上值守的任务都由刘瑾顶着,有时候,白天都会感到精力不济。
于是,刘瑾彻底成了李二的跟班,反倒是怀恩,不经常露面了。
作为宫里的大总管,怀恩虽说是个奴婢,但论起地位来,丝毫不比贵妃们差。
那些上赶着往皇帝被窝里钻的嫔妃,年年都要给他送点东西。
年初的采选之后,宫里又来了不少人。
怀恩在掖庭局的院子里,就放了一大堆的礼物盒子。
刘瑾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吩咐小满在门口守着,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
师父...
咳咳咳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咳嗽声。
刘瑾看着躺在软榻上,脸色有些发黄的怀恩,道:师父,您怎么就不愿意去书院瞧一瞧?
怀恩摆了摆手,抽了几下鼻子,道:一场风寒罢了,要不了我的命,咱们都是下人,何必要劳烦两位神医?
刘瑾搓了搓手,道:实在不行,叫宫里的御医来也好,今日陛下问了徒儿三回,一直在说,让徒儿好生照顾您...
怀恩呵呵一笑,陛下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对咱们这些当奴婢的也上心。
可徒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您怎么就不愿让大夫瞧一瞧?风寒是小病,可再拖着,还不知会变成什么病症!
在刘瑾的心中,怀恩早就成了亲人一样的人物。
看着他病恹恹的样子,刘瑾心里很不好受。
怀恩深吸了一口气,道:小满在外边?
刘瑾赶忙将小满喊进来。
师爷!
怀恩满脸慈祥的看着小满,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你们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