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别人,袁守城早就把他们赶走了。
奈何惹不起柳白,只能好言相劝。
万一把他激怒,自己就直接飞升了...
柳白笑道:你这老道士好不讲道理,柳某连太上皇都请来了,为何终南山壮壮声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说着,一指旁边的张三丰,道:他是道家人,你去管管他!
袁守城下巴上的胡子抖了几下,看着正在低头吃鱼的张三丰,心里充满了无奈,只能仰天长叹一声。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张三丰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贫道腹中实在是饥饿难耐,不如袁道友与贫道共品之?
他把盘子往旁边推了推,用咯吱窝蹭了蹭筷子,一并递给袁守城。
见袁守城一动不动,还好心的说道:方才见王勣先生,在上善池里吐了不少秽物,里边的鱼,怕是吃不得了...
看着油汪汪的筷子,又想起刚才王勣的样子,袁守城喉头涌动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干笑几声,道:三丰道友不必客气,贫道已茹素多年...
道门并没有口舌上的忌讳。
事实上,连佛门所禁止的五荤,也并非鸡鸭鱼肉,而是指葱姜蒜等辛辣之物。
如果只吃素,恐怕就没有戒律堂那些武力超群的棍僧了。
袁守城不吃肉,也不过是出于养生的考虑罢了。
像他这个岁数的人,上厕所总是不大爽利。
毕竟,不是人人都跟柳家那群老怪物一样,生冷不忌,还一个比一个健壮。
张三丰见他拒绝,呵呵一笑,重新低头吃了起来。
他的饭量比薛礼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守城缓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柳公子定不会无故前来,若有吩咐,还请说明...
柳白看着下面那群人打闹,心情很不错,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避祸!
袁守城大惊,猛地站起来,道:莫非长安城中,出了变故?!
柳家和四大世家开战的事情,早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同样,柳白占尽上风的消息,也传到了终南山中。
难不成,短暂的胜利,终究没有维持下去,柳白都不得不带着全家老小,从长安城里逃出来?
一瞬间,袁守城想到了很多。
道门与柳家,可谓同体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柳白落败,道门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八成还要承受四大世家的怒火!
他的脸色一连数变!
公子可在终南山中,多逗留些时日,想必世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清净之地来!
柳白诧异的看了袁守城一眼。
想不到,这老道士还挺够意思。
避祸而已,明日柳某便会回到长安!
袁守城一呆。
既然局势无恙,何来避祸一说?
柳白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转而笑道:此间山清水秀,虽是冬季,却依旧带着昂然生机,不知袁道长,可否带柳某参观一二?
袁守城狐疑的看了柳白一眼,知道他不愿过多透露内情。
总之,没有意外便是好事!
也好,公子可先休憩片刻,用过午饭之后,贫道亲自带队,前往深山游览一番便是!
柳白端起茶杯,冲袁守城扬了扬,算是道谢。
袁守城打了个道稽,道:那贫道先吩咐人,去准备游览所需之物,暂且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匆匆来到斗姥殿,随手抓过来一个小道士。
你立刻前往长安,将你师叔叫回来!
小道士急忙躬身,道:谨遵师祖法旨!
说完,从后门出去,沿着小径,匆匆下山。
......
下午,一群人在深山里转了一圈,各种动物算是遭了灾了。
柳白没想到,李渊的箭术,竟然只比自己差了一点。
队伍最后,那七八个金吾卫抬着的大灰熊,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射左眼,就一点偏差都没有。
一箭过去,不偏不倚的深入脑壳,最珍贵的熊皮,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相比之下,其他人的收获,就要寒酸一些了。
柳白没出手,因为出门的时候,忘把弓带上了。
晚上的篝火晚会格外热闹。
袁守城陪着太上皇坐了一会,就找个借口跑开了。
李渊手里拿着鸡腿,在火堆上烤着,扫了一眼袁守城的背影后,嘿然一笑,从身边的柳白道:你这一来,算是把那老家伙吓坏了,恐怕还以为你在长安失了势,不过看样子,你们交情倒是不错。
柳白笑呵呵的把盐罐子递过来,道: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肩膀上扛着好几万道门弟子的性命,由不得他不慎重,将心比心,谁又乐意往风暴口里钻?
李渊在鸡腿上撒好细盐,又刷上一层酱料,随手递给李愔,旋即坐正了身子,正色道:老夫不知道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你需要记住,这辈子都不要站在皇权的对立面,帮他击败世家之后,该蛰伏就蛰伏一段时间,历史上惊才绝艳的人多了,可细数起来,又有几个得到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