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在申时开始,场选选在了柳家大宅的中庭。
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后花园,是因为吸取了上次开宴会的教训。
那还是在老宅的时候,一场拍卖会下来,无数的人借酒消愁,喝大了之后,掉进池塘里的起码七八个。!
新宅子的后花园,也有一个池塘,而且比老宅的还深!
所幸中庭够大,放下三四百人稍微显得有些拥挤,却胜在安全和方便。
由于宴请的都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便没有设置看请帖的进门要求。
李奉诫算是半个自家人,早早就跑来帮忙。
看见李渊之后,这小子差点没晕过去。
堂堂太上皇,竟然亲自指挥家丁,搬桌子挪椅子!
工部尚书李大亮之子,李奉诫,参...参见太上皇!
李渊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舔了舔指头,翻了一页,这才摆了摆手,道:这不是在宫里,没必要讲究虚礼!
在小本本上看了几眼,他随口道:既然来了就别闲着,去厨房看看,伙食准备的如何了!
李奉诫急忙向厨房跑去,刚进门,就和李恪撞了个满怀。
小心点!
李恪手忙脚乱的把接住差点飞出去的盘子,怒视李奉诫。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李奉诫惊魂未定,道:太上皇怎么也来了?
李恪把原因简单一说,道:正好你来了,替我盯着点厨房!
说完,端着盘子向中庭走去。
来到李渊跟前,把水果拼盘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笑嘻嘻的说道:皇爷爷,这点小事哪里用您亲自操心?让孙儿来指挥就好了!
说着,就要去拿李渊手里的小本本。
那上边,记载着今天所有的工作调度。
李渊哪肯放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他放下帝王的架子,来柳家纯粹是为了享乐。
许久不曾干这种事情了,让他有些怀念,年轻时候的种种经历。
他拿着叉子,叉起一块桃子。
这大棚里种出来的东西,稀罕固然是稀罕,就是比当季的少了几分滋味...
把桃子咽下去,他才道:这里有朕就足够了,实在不行,你就门口接接客!
李恪嘴角抽了一下。
李渊也反应了过来,自觉失言,有些恼怒的道:去迎接客人!小小年纪,怎么成天想点乱七八糟的事情?
话毕,忽然指着不远处,道:帐篷一定要钉在地上,别为了图省事,回头再让风把帐篷刮跑了!
几个家丁点头哈腰的答应着,连忙取来锤子,把帐篷销死在地上。
李恪见他正在兴头上,便打消了亲自指挥的念头,有点哀怨往大门口溜达。
眼瞅着申时就快到了,一些身份较低的客人,开始上门。
韩同和狄知逊是一块来的。
和上次一样,韩同带上了老婆。
狄知逊的夫人却因为身体抱恙,没有前来。
从区区七品的泾阳县令,成为从五品的大理寺正,狄知逊可谓是一步登天!
年纪虽然大了点,但官职清贵,若是再混个几年,说不定能顶上戴胄的缺!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韩同最近经常来串门,跟府中的人都熟。
随手拉住一个家丁,指着狄知逊怀里,正在酣睡的小家伙,道:去准备点羊奶!
狄知逊笑道:韩兄有心了!
这小家伙,可是咱家少爷亲自赐名的,日后定为一代人杰,韩某可要好好供着!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他们早就知道李渊来柳家的事情,很理智的没有去中庭找麻烦,而是在外院找个地方,先坐下来歇歇。
薛万彻骑着马,急吼吼的赶过来。
当了文官之后,行头也换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很常见的儒衫。
衣服常见,可配合上他那雄壮的体格,怎么看怎么像个山贼。
手里还恬不知耻的提着一把扇子,见了李恪之后,装模作样的拱手行礼。
而后,自以为潇洒的把扇子一打开,轻轻摇晃了几下。
这大冷天的,也不嫌冻得慌。
怎么样?像个学问人不?
李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干笑了几声,道:不错,不错...
薛万彻得意洋洋的一笑,道:咱现在是文官,就要注重打扮,太上皇在哪?我这就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李恪往中庭一指。
薛万彻立刻往那边跑去。
渐渐的,人差不多到齐了。
李奉诫他们几个来柳家,不必讲究乱七八糟的礼节。
可其他人就不同了。
大过年的,谁好意思空着手上门?
杜如晦有气疾,本来冬天就不怎么能出门。
前几天朝中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在一起,忙碌了多日的杜如晦,干脆就病倒了。
虽然有两位神医在,一时半会也调理不过来。
今天代替他受邀,来到柳家参加宴会的,是大儿子杜构。
头一回经历大场面,杜构进门之后显得有些局促。
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