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去医学院看了看孙思邈和李时珍,就离开了书院。
如果不是着急完成系统的任务,他根本不想来长安。
并非是因为讨厌长安城,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太敏感。
自打他一进城门,都不会刻意寻找,就能看到许多莫名其妙的人,偷偷打量自己。
甚至有人会悄然跟在自己身后!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来自长安城中的各方势力。
世家大族,王侯贵胄,谁家还没有个眼线?
许多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
上一次柳白来长安,就把他们吓坏了。
在知道柳白是去书院,替李承乾报仇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最紧张的,还要说裴家!
因为,在诸多得罪了柳白的势力之中,裴家是至今唯一的一个,还毫发无损的家族。
看看崔氏和王氏的下场就知道,柳白根本不可能放过裴家!
当年李渊得了天下之后,裴家紧紧跟随他的脚步,彻底在长安扎下根来,连祖坟都从河东道,迁到长安东边的华阴县。
此刻,裴家大大小小的男丁,都聚集在安仁坊大宅的祖祠之中。
裴矩端坐在供桌下,杯里的茶凉透了,都没想起来喝。
看着下首,正坐在轮椅上,半死不活的大儿子裴宣机,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之色。
当初,裴宣机和长孙家联手,带着几百家将,打算劫掠柳家在幽州的商队之后,就被薛礼抓到了泾阳。
后来还是长孙无忌亲自出手,才将裴宣机救了出来。
可回来之后,裴宣机却始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找了数不清的名医,都诊断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柳白作的恶!
对此,裴矩心中有恨,更多的,却是无奈...
曾几何时,他根本没有将柳白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一个新进的小娃娃。
可时隔不到一年,柳家却成长为,让裴家难以望其项背的庞然大物!
报仇?
除非他豁出去全家老小的性命!
现在的柳白,想要惩治裴家,太简单不过了。
崔氏和王氏就是很好的例子。
裴矩不敢!
他赌不起,所以更加不敢招惹柳白!
裴家的男丁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吱呀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跪在裴矩脚下。
家主,柳白已经出城了!
祖祠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那个煞星终于走了...
裴矩也长出一口气,他无力的摆了摆手。
都散了吧...
众人正要散去,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慢着!
说话之人,却是坐在轮椅上的裴宣机!
咳咳
裴宣机说完之后,重重的咳嗽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
裴矩心疼的看了大儿子一眼,幽幽一叹,没有说什么。
此仇不能轻易揭过去!
裴宣机眼中满是怨毒。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裴矩这才开口。
你们都是瞎子吗?!
人群之中,立刻跑出来两个少年,将裴宣机搀扶了起来。
裴宣机慢慢挪到裴矩跟前,推开两个少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爹,孩儿沦落到这副样子,全拜那柳白所赐!若是不能报仇,孩儿...孩儿立刻就去死!
说着,他就要往柱子上撞!
人群顿时一阵哗然!
裴矩都坐不住了,急忙上前将裴宣机拉住。
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下来,裴矩满心苦涩。
可是咱们现在...惹不起他!
裴矩犹豫了好一阵,才将心里话说出来。
是啊大公子!柳家如日中天,又立下了不少功劳,万一再把柳白惹怒了,咱们...
大公子三思!
...
裴宣机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扭曲,他费力的一挥手,都给我闭嘴!
谁也不敢再说话了。
裴矩脸上的肉抖动了几下,重重一叹,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为父...为父就算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给你报仇!
事实上,裴矩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和李渊从小就认识,交情深厚,李渊自太原起兵的时候,又得到了他的鼎立支持。
因此,在武德二年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宰相。
可现在...是贞观朝!
他和李渊的交情再好,也不敢在李二的统治下,继续作威作福。
这也是为何,去年他不敢动柳白的原因。
回想起来,还不如当初直接下手,否则,柳家也不会成长为一个,令裴家都仰望的家族...
裴宣机缓了口气,重新坐回轮椅上。
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逐一扫过,见都是自家人,这才开口道:爹,孩儿已经和汉王李元昌取得联系,准备在瘟疫爆发之时,给柳白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