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闻言,顿时停止了哭泣声,只充满希冀地望着自家一向没什么骨气的父亲。
“可是老爷,公爹已经进宫去了,要不……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吧……”
文国公世子闻言,想到什么,一下又偃旗息鼓,颓丧嗫嚅道:
“也、也对,还是等爹回来,看看宫里怎么说再议吧……”
新月郡主见此又开始放声大哭。
文国公世子妃抱头叹气,觉得自己很窝囊。
这一家子也很荒唐。
自己嫁到郑家这么久,一直顶着世子妃的头衔顶了二十多年,成了整个东禺国年纪最大的世子妃。
相公不上进,自己也生不出儿子,一切都只能仰赖文国公做决定。
纵然郑家有百年底蕴,照这样下去,三皇子日后若不能继承大统,郑家便真的完了。
她作为妇道人家,也觉得女儿嫁给二皇子没什么不好的。
三皇子资质平庸,她从来就没看好过。
女儿便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可对二皇子的本心是好的呀,万一将来二皇子继位……
一旦女儿将来坐上后位,谁还在乎当初这些因果呢!
可偏偏公爹文国公和小姑子淑贵妃就是不同意!
然而眼下事情毕竟闹大发了,涉及陷害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是是非非衡量之下,她还是觉得让文国公做主为好。
皇宫内。
二皇子垂头跪在御书房门外。
而皇上只叫了文国公和淑贵妃进去,他想要通过内力探听里头在说什么,但他几番凝神之下,只听到一阵混沌的杂音,根本听不清里面的交谈声。
他不禁咬牙切齿,心下愤恨不已。
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郑家的人给捅了出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也怪自己当年大意,在周家与人密谈之后松懈了心神,轻易就着了郑月的道。
早知今日当街的时候,干脆让人抹了郑月的脖子……
不过恼恨归恼恨,同时他心里也在做着各种最差的筹算。
对比当年他在周家与人密谋的内容,娶郑月似乎更为显得微不足道。
他只担心的是,周家的人一旦进了天牢,万一熬不过严刑拷打,将当年密谈之事给抖落了出来,那才是触犯了天怒。
到时别说他自己,恐怕连吕氏和裴氏一族也会遭受灭顶之灾,甚至会波及太后……
不行!
周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刚这般想着,御书房的门开了。
文老国公和淑贵妃走了出来,两人面上俱是颓丧之色。
看到二皇子的脸,淑贵妃眸眼成刀,恨不得迸发出来一刀结果了他!
文老国公倒是有些强颜欢笑对二皇子拱手道:“二殿下,皇上……已经同意月儿与殿下的婚事了,还望殿下……见谅……”
说完,父女俩相扶离开。
二皇子心下猛然一沉。
文老国公‘见谅’二字,意味着之前他们的约定作废了,往后要怎么办,全看皇上接下来会对他如何处置。
“皇上请二殿下进去说话。”
蒲公公出来,将二皇子神情的多番变化全然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
“谢公公通传。”
二皇子站起身,敛了敛心神,大步走进御书房。
看到皇上神色莫辨,二皇子缓缓屈膝,就要跪下请求降罪。
“不用跪了,坐下吧!”皇上淡淡开口,接着凝视二皇子的脸色盯了半晌,才又缓缓问道:“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二皇子不敢坐下,咽了咽干涸的喉咙,“父皇,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当年只道是年少轻狂,并非真的想要辜负新月郡主……”
皇上眼神微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真的只是这般吗?那为何今日你却去到酒楼纠缠苏姑娘……”
二皇子听着皇上的语气看似不疾不徐,却仿佛洞悉一切一般,他背后顿时泛起一抹寒意。
稍微斟酌了一下,他才继续道:
“儿、儿臣当年其实也是受了周家的蒙蔽,当时儿臣醉酒迷糊,又中了迷药,事后其实并未看清是哪家的姑娘。”
“过后儿臣查问过周家上下,才得知是苏姑娘曾进过周家后院,儿臣一直以为是苏姑娘……”
“过后苏家被贬黜北境,儿臣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苏家定是回不来了,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若不是今日新月郡主道出实情,儿臣都不知道周家竟为了脱责,敢瞒骗儿臣……”
皇上挑眉,声音沉沉,“是吗……”
“那方才文老国公怎么说,是你不愿对郑月担责,才对郑家以利诱之,隐瞒此事多年?”
二皇子脊梁一凛,脸色骤变,连忙伏跪在地:“父皇恕罪!儿、儿臣并非有意欺瞒父皇!”
“周尚书过后确、确实将实情告知过儿臣,只是周尚书他并非好心。”
“他当时威胁儿臣,若是儿臣决意要娶新月郡主,和郑家联姻,那他便将银库被盗百万两实则是裴永胜监守自盗一事抖落出来。”
“当时因为裴永胜一案,皇祖母和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