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超听闻此事,第一反应便是绝对不能让范府沾染上麻烦。
周氏诬赖苏依,范府可以代为赔礼道歉。
毕竟周氏已是范家妇。
但毁人清白一事,却发生在五年多前,当时周婷还未嫁到范府,其中干系是一定要撇清的。
于是范超审时度势,当堂就给苏依和楚思珩道了歉,并承诺之后会厚礼补偿。
牛氏见范超这一举动,便知道范家是什么态度了。
刚好这时周婷身边另一个贴身丫鬟着急忙慌跑来,说周婷得知小产一事败露之后,碍不过颜面上吊了。
牛氏也趁机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整个京兆府公堂顿时大乱,堂审也不能继续进行下去,只能过后再审。
任太医和邓嬷嬷回宫复命。
古大人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神色凄凄望向楚思珩和苏依二人,颇有怨气:“下回世子你们若是有所动作,能不能先跟老臣通通气儿啊,这一波事儿整的,害!老臣还想多活几年呢!”
楚思珩龇牙一笑:“这不是赶上了嘛!巧了!”
苏依也点点头:“寸了!”
古大人望着两人欲哭无泪,“那……苏姑娘方才所说五年前那事……”
“当年我确实在周府出的事!”
再次提及往事,苏依仍旧为原主感到愤恨,“当年我爹被罢黜,我求到海瑶跟前,她将我带到周府,假意说帮忙找赏花宴上那些女眷帮忙,结果我反遭众人羞辱。”
“我羞愤之下误入周府后院,喝了周府下人端来的茶后便不省人事,醒来清白就已不在。”
“虽然如今经过私下推敲,已知当时是楚世子……但他亦是误打误撞陷入局中,那周家当时搞了什么名堂,布下什么局,必须趁此查清楚!”
海家因为构陷苏扬舞弊已然入狱,就等放榜后再做决断。
毕竟构陷三甲门生和一般考生的区别还是不一样的,皇上岂会轻易放过海家。
而周家和海家在朝堂上一直是沆瀣一气,如果当年周府内有什么阴谋,海家估计也很难置身事外,这时刚好一并查清!
楚思珩也给古大人透露消息,“皇上这次派人过来,表面是降尊掺和进官眷纠纷,但实则就是为了清算海家和周家背后的事情,你若是尽心尽力,皇上自当看在眼里。”
这话是提醒古大人查案的时候要拎得清一些,别因为案中涉及权贵就畏首畏尾。
古大人一听大惊失色,说话也磕巴起来:“可可可,可这毕竟涉及重臣,老臣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将此案移交到大理寺或者是刑部……”
比起前程,古大人还是觉得保命至上。
楚思珩哪里会让古大人打退堂鼓,狡黠笑道:“今儿我去找皇上要人的时候,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也在当场,若是皇上没有别的嘱咐,这件案子由你来审办是定下了!”
古大人:“……”
作孽啊!
都是朝臣,为何那些人竟如此阴险?!
“那……新月郡主伤马这事,能不能暂且搁置,想来她不过是女子心性……”
一个周家涉嫌毁人清白都够古大人后怕了,更别说还有文国公府郑家这一茬。
他只想着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只要苏依不予追究。
楚思珩当即拉长个脸,“搁置什么搁置!我刚提醒你就忘了!”
“往常你惯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皇上早就厌烦了你的行事作风!”
“你试想一下,新月郡主如今能暗针伤人,哪日她郑家若是起了别的心思,行刺的是皇上,你还会因为她是一介女流而姑息心软吗?”
古大人一听,恨不得原地羞愧而死,赶紧拱手弯腰表明态度:
“老臣知道了,老臣定不会辜负皇上嘱托,将案子查问明白!”
楚思珩见他还算门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办案,只要事情水落石出,皇上会将大人的辛苦瞧在眼里的……”
曾几何时,古大人初入官场也是满腔热血,不过看惯这官场黑暗之后,虽不争名夺利,却也不由自主为了自保陷入墙头草之流。
如今楚思珩将希望放在他眼前,他年迈之体顿时又燃起了熊熊斗志。
“老臣……明白!”
出了京兆府衙,苏依有些狐疑地看向楚思珩:“这事不过今早发生,皇上真的想借此事和海周两家清算?”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多半是胖子顺势而为,加上有邓嬷嬷在场,他兴许就是狐假虎威借机报私仇!
“算是一半一半吧!”
楚思珩意味深长瞟了挽着苏依胳膊的明月郡主一眼,又淡淡道:
“皇上此前命我调查一些事情,有线索直指周家,他正苦于从哪儿下手呢,周家这就自己撞上门来找清算,皇上此番也算是给党派议储一事一个下马威,别以为位高权重牵涉众多,就不敢办了!!”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意有所指,明月郡主听了也不免后脊发凉。
议储一事,赵家自然也当仁不让,虽不像吕家那么明目张胆,但皇上这举动,恐怕就是为了震慑朝堂之风。
胖哥这话,也相当于是说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