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摆了两下,“让晴棠带你出去。”
容若又福了个礼,两步走到寒亭挂着的帘子边,待她伸手挑起帘子时,太子在后面突然出声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选择?”
容若没有马上提步跨出,顿了下,淡淡道:“太子有疑问尽可亲自找本人询问,民女一概不知。”
太子看着那帘子掀开落下,那抹倩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舒朗的脸庞霎时冷凝下来,一半脸落在阴影处,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容若离去没一会儿,帘子复又打开,太子动了动目光,对着旁边的椅子摆了个手势:“蒐先生请坐。”
蒐先生依旧是拿着把羽扇,豆丁大小的眼睛被皱纹压的更小,干扁的脸颊两边都凹进去,眼中浑浊像是永远都没有睡醒。
“先生出的主意怕是行不通了。”太子将手放到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这个女人如此愚昧死脑筋,本宫何必让太子妃……唉!”
蒐先生眯了眯眼眸子,撕裂般的语调暗沉沉的,“太子,为君表率,切不可作妇人之仁,尤其不得做事瞻前顾后,游移不定,决断在前,谋略为后,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方是致胜良策。”
在蒐先生眼里,太子有仁义,也有上位者海纳百川的胸襟,但缺乏了点杀伐果决,少了为君为帝的魄力和狠辣的手段。
太子颔首:“夫子所言极是,本宫受教,只是本宫现在不知,容若方才的言行,是早有静王在后边指点,还是夫子太过高看了她。”
让太子出面去许容若好处,然后再利用那个女人先拉拢静王府,待日后称帝后再清算,是蒐先生出的主意,太子本来以为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女人罢了,定是很好应对,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不由得对这个策略产生了怀疑。
蒐先生摇动了两下扇子,浑浊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光凭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商户女儿居然能稳稳当当的待在静王府,并且深得静王宠爱,太子还觉得她是普通女子否?”
太子皱了皱眉头,他是觉得容若很矛盾,有时看着挺精明,有时又显得不够聪明,如果她愚蠢,她怎么看透太子妃病倒的真相,但要是足够睿智,又缘何当着他的面说穿,难道她不怕自己恼羞成怒从而降罪给她。
要知道一个东宫太子对付个普通商户的孤女,动动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不过老夫的确是失算了,为今之计,太子要做另一番打算才是。”蒐先生转了话题,沉吟道:“静王府能争取过来是好事,若静王一味跟东宫对着走,太子最好还是趁着火苗未旺,及时掐灭了才好。”
太子沉默一瞬,手指头点着桌面,拧眉道:“可是江南那边刚出了事,父皇对本宫的怀疑并没有消除,只是怕伤了国本才没有动京城的官员,否则这回本宫恐怕也难逃牵扯。”
江南贪腐案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他才派了陈林去,没想到案子都已经呈到皇帝的桌案,要不是皇帝顾忌过多,他哪儿能顺利从那些事里面脱身出来,就算如此,皇帝还是找个由头撤了他手上的权利,调他去了翰林院盯着那帮子学士修书。
现在想起来,太子额头都要冒冷汗,又有些不甘,暗中经营了许久,花费了无穷精力和银两的关系网就这么差点全毁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恶!”太子忍不住捶了一下桌面,“江南离这里千里之远,父皇每年也派钦差大臣,谁不知道就是走个过场,偏偏今年……本宫看那王大人明明就是端王的人,他处处和本宫作对使绊子,底下的手段越来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