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魏鸿远冷嗤一声:“巧言令色。”
“别的不说,小小年纪出手这般毒辣,说的再好听,也没甚大用,敢在太医院公然用毒,谋害温太医,是不把我们几个老头子看在眼里,还是跟皇上作对,折辱圣颜。”文太医一把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气的不轻,他最看重正统传承,特别太医院还是先皇亲授,有他御笔题词,为每一代太医们最神圣的地方。
“我真是奇怪,你们为何都说是我动的手?”容若耸耸肩,一脸无奈,“好心提醒各位,刚才是那位温太医迫不及待,想要欺凌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幸好江太医挡了一下,否则说不准现在受伤的是谁。”
“从头到尾,你们谁看见我动过手吗?”
“或者,谁心虚了就跳的最欢,准备来个贼喊捉贼?”
文太医眉头拧成两条麻绳,仔细回想,她确实没有做出什么举动,但要文太医相信不是她做的那也是不可能的,在场的人,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别人决计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太医院里,有两株刺茄,正是结满果子的时候,橙红色的球形果子像是缀满了整颗树的小红灯笼,随着秋风吹动摇来摆去,像是要把这一整个秋日的热闹都宣泄完一般。
容若那一个问题,让大家同时陷入沉默,他们都有些戒备的用眼神偷虚周围的人,令容若心中冷笑,她早就看出来这些所谓悬壶济世的太医们并非各个都堪当得起医者两字,实在是心怀鬼胎,各有打算。
平日里尚且保持着一个平衡,一旦某个平衡点被打破,接踵而来的便是爆发。
“哈哈哈……”就在静谧的心跳加速时,爽朗的笑容打破密闭的空间,任凭碎片满天飞,敲击的不知是谁的心。
“小姑娘,问的好,说的也好。”吴道清一改刚才严肃冷沉的表情,娃娃脸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他眼神慈和不失精锐,“老夫且问你,何为医者仁心,如何堪称大医精诚。”
容若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
“好!”吴道清喜形于色,就差手舞足蹈,“小姑娘,我再问你,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但若以生命以济危急,该当如何?”
“世上有句话叫贱畜贵人,不过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容若抬起头,黑眸如藏着星光,亮的灼人,“杀生求生,去生更远。”
吴道清摸着下巴上的一撮长须,自言自语重复了一遍:“杀生求生,去生更远……”
江城看向容若让光照的柔和的侧脸,微微一笑,他见过容若不少次,每一次总能让他再次惊艳。
连文太医都沉敛了心思,细细琢磨着容若说的这几句话,当他再看过去时,神色复杂了不少。
“妙,实在是太妙了!”吴道清抚掌大笑,那畅快的样子,倒有几分老小孩的意思。
“小姑娘,你当真是个妙人,要不要来我们太医院啊?”
“太医院福礼很好哦,逢年过节还有各种补贴,俸银也比外面的药堂多,最要紧是这里的药材多,随时练手,不怕浪费。”
容若嘴角抽了一下,这个是什么鬼神发展,为什么感觉太医院很好近?而且刚才还仙风道骨的太医院首席,怎么现在跟诱拐无知少女的人贩子一样的表情。
江城按了按眉心,这话说的能闹着玩差不多,谁不知道太医院的药材都是珍贵稀有之物,就成了练手的,也不怕挨雷劈。
“小姑娘,你是江城的小媳妇吧,哈哈,我们太医院没那么多规矩,什么男女有别,夫妻同堂的问题,都不存在的。”好像刚才那个谈规矩尊卑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