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儿！你怎么样！”
景成砚看见苏曼站在破烂黑暗的监牢，一张俊脸像是染了墨一般，回头对牢头死亡凝视。
“我不是吩咐过了，一定要好好布置么！”
牢头双膝一软，直接给跪了，委屈的不行，“九王殿下，奴才哪敢不好好布置。奴才特意挑了僻静的牢房，又叫人打扫，连被褥都是新的。”
苏曼看牢头战战兢兢的模样笑了，“王爷，这里不比王府，在监牢里，这里已经算是雅间了。”
牢头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这里是监牢，又不是套房，还想要他把皇宫搬进来不成！
苏曼都发话了，景成砚就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冷着脸对牢头道，“我带来了不少东西，你去找人搬进来。不准给她吃这里的东西，一日三餐我会让人送来。”
“是是是，奴才遵命。”
“把牢门打开。”
“这...”
牢头看了苏曼一眼，硬着头皮道，“六王吩咐过，不叫开门。”
“不叫开门？”
见景成砚又要发火，苏曼劝道，“王爷，妾身有话跟你说。”
景成砚面对苏曼时脸都要开花了，温温柔柔道，“好。”
一扭脸，又是一张黑脸，“下去。”
“奴才告退，告退。”
牢头撅着腚退了几步，麻溜闪人了。
隔着栅栏，景成砚握着苏曼手，“曼儿，你受苦了。”
苏曼安抚笑笑，“也不算受苦，这不是有王爷照顾。”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我已经打点了人手，今晚就带你走。”
苏曼一愣，“带我走？你不会是要劫狱吧？”
景成砚点头。
苏曼哭笑不得，“堂堂王爷劫狱，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做王爷了。”
景成砚语调平淡，仿佛不做王爷就跟少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他自顾自的说，“六哥现在已经拿到了证据，明日朝堂之上，他势必要斗倒十王。他做他的皇帝，我带你走，我们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或者你想去哪都可以。”
虽然景成砚说的美好，但事实上，他们只要一走就会变成囚犯。
更何况王爷劫狱这件事，会让皇室沦为笑柄，圣上震怒之下，还不知会如何处罚景成砚。
就算是他们侥幸逃脱，景成砚做了二十几年的王爷，一朝沦为阶下囚，风餐露宿，哪里习惯得了。
而景成砚听了这些话，他没有否认，坦诚道，“我的确习惯不了，可我愿意去习惯，只要能跟你...”
景成砚顿了顿，他不想叫苏曼以为，他是在用救她威胁她，又改了口，“只要你平安。”
苏曼目光柔和，她自然知道景成砚为什么这么做。
六王手里的玉佩是物证，而她就是人证。
明日她极有可能会被六王带到朝堂之上指认十王。
之后无论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还是因为她细作的身份，她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能给她留个全尸就算是体面了。
不过，眼下六王势大，四王前些日子又因为母族出了事儿无缘皇位，若是能斗倒十王，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死也死了。
景成砚怕苏曼不肯跟她走，又将其中关窍都说了一遍，末了道，“若是你今日不走，明日进了宫，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苏曼点头，“王爷说的是，只是，如果我不去，出不来的就是六王跟你母妃了。”
景成砚一愣，“什么意思？”
苏曼让他凑近些，低语，“那块玉佩是假的。”
安静了几秒，细细密密的冷爬上了景成砚的心脏。
假的，玉佩是假的话...
苏曼看他的表情，就知他是担心六王的。
十王跟六王争到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境地。
不管是谁落了下乘，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爷，我知道，你心里是记挂六王的，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在深宫之中步步为营，在诡谲的朝堂上互为依靠。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那六王六王妃，乃至你的母妃，都会不得善终。还有九王府，你知道你我畏罪潜逃之后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么？”
景成砚沉默不语。
这些下人本就命如草芥，他这个主子跑了，帝王之怒没处罚，不是流亡就是斩首。
更不用说婧儿，夫君跟妾室跑了，她后半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苏曼观察着景成砚的神色，柔声劝解，“王爷你为了保住我，甚至不惜跟六王决裂。但是他们都是你至亲至爱之人，我愿意站出来，就是做好准备，承担这一切，弥补我的罪孽，你帮帮我，好么？”
景成砚迟钝抬头，“你不怕死么？”
苏曼笑笑，“可我不想带着细作的名字，东奔西跑一辈子，见不得光。”
景成砚肩膀塌下，总是挺立的脊背弯了下来。
他自嘲笑笑，“我总是没法拒绝你的。”
苏曼想说什么，可景成砚先她一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见他松口，苏曼也露出笑来，“很简单，首